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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外有BG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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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竹雅和嚴樂堂會變熟的是從某天在公車上開始,當時車外是風光明媚一片好天氣,但是嚴樂堂臉上卻是一片陰暗,高大的身體還縮得小小的。

 

那天張竹雅在從學校回家路線的公車上,非尖峰時刻車上連同她在內只有五六位乘客,她挑了個後面兩人靠走道的座位坐下,在車子離站後的五分鐘都看著窗外發呆。

 

會注意到站在前面的嚴樂堂是因為他和他旁邊那個人實在是可疑了,讓張竹雅在恍神中被吸引了注意力。

 

當時在張竹雅面前的是一男一女,女生留著棕色大波浪捲,穿了一件波西米亞風長裙,男生的個頭略比女生矮一些,站在女生的旁邊,看起來兩人貼得極進。

 

女生縮著肩,給人一種她很不舒服的感覺,張竹雅注視著他們,以為是男女朋友,但又看了兩三分鐘後發覺那個女生似乎在躲避著旁邊的人的騷擾。

 

在後座覺得十分奇怪的張竹雅看不下去,霍地站起,踩著難得穿了有高度的娃娃鞋往他們走去,一把抓起那男生擱在女生腰臀上的手,劈頭高聲質問:「這位先生你的手在幹麻!?」

 

其他乘客紛紛看向了他們三人,矮個兒男生面露驚訝,手腕被攫在張竹雅掌中因被突如其來的逼問而一時忘了掙脫,而那個波浪捲女生抬起了頭,臉上不見任何被騷擾的不適或怒意,只有淡淡的困擾,對上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時張竹雅傻了。

 

那張臉,怎麼看都不像是女生,從眉毛、眼睛、鼻子到嘴巴,甚至是嘴唇外邊那圈淺青色的痕跡,無論張竹雅怎麼左瞧右瞧,那活脫脫就是個男性!而且,好像有點面熟?

 

「呃……」

 

「抱、抱歉,……同學妳可能誤會了什麼?」波浪捲女孩開口了,聲音低得嚇人──以一個女生來說。

 

「他……是不是在騷擾妳?」

 

波浪捲女孩睜大眼看著張竹雅,期期艾艾地開口:「呃……不、不是,其實我……被處罰,……那個,呃、大冒險……」

 

「蛤啊?」張竹雅鬆開了抓著矮個子男生的手,徹底呆住。

 

眼看引起了其他乘客的注意,那位聲音低的嚇人的棒浪捲女孩說:「因為玩遊戲輸了所以大冒險啦,男扮女裝,張竹雅。」

 

「咦?妳認識我?」張竹雅驚訝。正從記憶中搜尋這張臉究竟在哪看過。

 

「我啦!是我啦,跟妳同班的嚴樂堂。」撥開了瀏海露出整個額頭,他燦爛笑著說。

 

「居然是你!」終於知道對方是自己不熟的同班同學,張竹雅忍不住驚呼。

 

「妳小聲一點,穿這樣超丟臉的!」嚴樂堂臉微泛紅。

 

張竹雅揚眉,不以為然道:「覺得丟臉還穿這樣來搭公車?不是臉皮夠厚?」

 

「有什麼辦法,就輸了啊!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敢做敢當!」

 

「那你旁邊的是……?」對於站在旁邊略較嚴樂堂矮的人張竹雅感到十分好奇。

 

「一起玩遊戲的,其他人說非要有人監督著不可,他自告奮勇跟著來的,等等到終點站還要下車拍個照再回學校。」嚴樂堂臉上飛紅,嘴裡快快地解釋。

 

「無聊。」斜他一眼,張竹雅聳肩,對他們這樣的遊戲覺得幼稚,但又不好大肆批評,只碎念了一小句。「我下站下車,改天學校見,掰。」揮揮手,按了下車鈴便走到最前頭司機旁邊等著靠站。

 

張竹雅和嚴樂堂是同系同班同學,但在這之前也就僅只於此,除了必修課會同堂,其他時間是沒有見面機會與交談的,然而在這之後嚴樂堂第一次在上學日遇見張竹雅後,儘管因憶起公車上的事臉紅了紅,但還是跟張竹雅打了招呼,並且態度熱絡。

 

張竹雅在與人相處上本來就覺得是件難事,加上嚴樂堂那樣樂觀活潑開朗的模樣,又懂得看人臉色,在適當的時機進退,因此張竹雅並不討厭。

 

先是三不五時的攀談與藉著學習的機會靠近,漸漸地張竹雅也和嚴樂堂熟了起來,交情比一般同學好上一點,後來嚴樂堂試探性地問了張竹雅要不要進系學會幫忙,試了之後張竹雅也在裡頭探出了興趣和熱情,便待了下來。

 

期中後嚴樂堂跟著幾個朋友準備之後再到外頭吃飯聚聚,找上了張竹雅,透過張竹雅、系學會、社團等等關係,嚴樂堂也認識了林沐海、齊子逸,而張竹雅同時也和嚴樂堂的社團朋友們逐漸熟稔,像先前公車上那略矮、名叫何煦的男生就是其中之一。

 

 

 

 

 

 

 

 

 

在包廂裡吃烤肉喝了幾瓶酒,十來個人玩了幾輪遊戲,臉上都是一片醺然。

 

忽然不知是那個酒醉的人提議了,要玩個每個人在紙條上寫下自己心中秘密再交由右手邊的人打開來朗讀的遊戲。

 

做了幾個籤放在碟子裡,兩兩猜拳最後由最贏的人抽取以便決定主題,第一輪主題揭曉,是感情。

 

大學生嘛,學伴、聯誼進而行成班對、跨系情侶、學長學妹……等等並不少見,張竹雅也見怪不怪,天天在系大樓進進出出聽著那些分分合合的八卦,不過她自己本身對感情事並沒有很大的興趣。

 

然而,在喝了酒、氣氛又歡舞的當口,她不知道自己是腦袋鈍了還是忽然想開了,她在紙條上把自己深深埋藏在心底秘密寫了下來,然後交給在她右手邊的齊子逸。

 

依著順時針的方向,他們一一念了左邊那人交到自己手上的紙條,雖然定了規定要寫跟感情有關的秘密,但多數人寫的無不參了誇大或玩笑進去,每輪一人席間就是一陣爆笑。

 

林沐海坐在齊子逸右邊,他拿了齊子逸的紙條,也較齊子逸先念出上頭的內容。

 

當林沐海念出「其實我從小時候認識你就喜歡你了」後,其他人──有些知情,有些不知情──皆紛紛噓了齊子逸,直笑罵他噁心。

 

林沐海拿著紙條,桌上的酒在齊子逸的監視下沒喝半口,但此刻卻覺得自己醉了,像是甜甜的氣泡味從心頭泛開,整個人都飄飄然的。

 

對其他人並不多加理會,齊子逸支著頭側向林沐海,對他揚唇笑了笑。

 

儘管習慣了齊子逸這樣毫不掩飾的表白,林沐海仍是臉上紅了一片,不過不若高中時的羞澀後劇烈的反應,他只是注視著齊子逸也回他一個淺笑,而後低下頭在心裡細細回味那股甜蜜。

 

但這令他感到開心的情緒卻維持不了多久。

 

齊子逸打開紙條後愣了一下,一字一字將內容念出:「I liked you,我喜歡過你。」這下則是換林沐海愣住了。

 

那一瞬間林沐海以為張竹雅是開玩笑的,畢竟前面大家都抱著這樣的心情寫下了所謂的秘密,但在他看著張竹雅半趴在桌上醉紅的臉和瞇著眼後,他完全不覺得張竹雅是開玩笑的。

 

旁邊和張竹雅同系的人哈哈大笑,笑說張竹雅這種強悍的個性居然也有戀愛心,問她是真是假,張竹雅沒回答只是笑著,趴伏在桌上咯咯笑著,看起來似乎真的醉了。

 

林沐海沒喝酒,臉色本來就不像其他人那樣泛著酒氣的紅,但現下他臉上卻刷上了一層白,低著頭用力抿嘴,手藏在桌下擱在坐墊上,指頭把布料都捏皺了。

 

齊子逸嘆氣,沒心思也沒那個頭腦去弄懂張竹雅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或者那其實不是指他,心裡只顧慮著林沐海難看的臉色,沒去管張竹雅在他旁邊原本支著的手「碰」地一聲摔在桌上,而是伸手緊緊握住了林沐海冰涼冒汗的手。

 

旁邊的同學笑著問張竹雅有沒有事,張竹雅擺擺手表示無礙,於是遊戲就又繼續下去,過了兩個人算是輪了一回,眾人又鬧哄哄地繼續下一回合。

 

席間十多人,在張竹雅那似告白又不似告白的紙條後,有幾個人便心不在焉了起來,在遊戲輪到自己時敷衍地應付過去。

 

張竹雅上半身都趴在桌緣了,趴了許久後又終於爬了起來拿起杯子,將裡頭的酒一口氣喝乾了。

 

「我是真的喜歡,……喜歡過你,真的……」她喃喃著,看著空了的杯子又倒了滿滿一杯。

 

「別說了。」

 

「……讓我說吧,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沒有想過要做什麼破壞你們,只是想要讓你知道,說出來……心裡舒坦多了……」

 

「張竹雅。」

 

難得地,張竹雅沒理會那滲著警告意味的叫喚,兀自低聲說著:「喜歡過……就只是喜歡過而已……」重複了幾次後覺得夠了便不說了,繼續喝酒夾肉吃菜。

 

友好的三人沉默著,林沐海右手夾著碗裡的食物送進嘴裡卻是食不知味,左手和齊子逸的右手彷彿要抵抗外力般扣得死緊。

 

另一邊的嚴樂堂遊戲中也分神了,不時地往張竹雅瞄去,眉頭不時皺起又鬆開,而他旁邊的何煦雖然也熱絡地和別人說話但臉色也沒多好。

 

當天聚餐吃晚了,醉到連從包廂到門口的路都走不好的幾個人攔了計程車,幾個人趕去搭末班捷運。

 

齊子逸酒沒喝幾口,本想騎車回家,但看了張竹雅人都醉了大半,正巧又沒人跟她同路,嚴樂堂本來自告奮勇要送張竹雅回家,但齊子逸就是不放心,於是就和林沐海商量了,最後他們和張竹雅攔了計程車,先送張竹雅回家,再轉回家。

 

把張竹雅安全送到家後,在他們回家的路上林沐海靠著椅背閉目,呼吸淺淺的,齊子逸當他是累了就沒吵他,自己一路上看著窗外發呆,等車到了社區外齊子逸回頭想叫醒林沐海,卻意外發現他睜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沐海率先下車,等齊子逸付了錢後兩人再並肩走入社區大門。

 

「你在想什麼?」

 

微愣,林沐海搖搖頭,回答:「沒什麼。」

 

見他明明就是有事在心裡煩卻不願意跟自己說,默默爬上樓梯進了大樓,等著電梯從上頭降下,進了電梯後齊子逸開口:「你在介意剛剛張竹雅的事情。」用的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齊子逸心裡非常確定林沐海鐵定是為了這件事心裡鬧彆扭了。

 

即使被說破了,林沐海不點頭也不說話,唇抿得死緊,臉色始終不好看。

 

「你擔心什麼?怕我變心嗎?」看著電梯門,齊子逸牽起了林沐海的手,問。

 

而林沐海依然悶著不說話。

 

在他心裡自然是有那麼一塊地方是害怕齊子逸不要他了的不安全感,但不是絕對的,畢竟他自己也有個底齊子逸大概不會這樣做,比較多的是對張竹雅所產生的情緒。

 

毫無疑問他是喜歡張竹雅的,朋友的那種喜歡,有點像家人間的相處和照應也讓他感到開心,一直以來他都很感謝張竹雅用大方、接受的態度面對自己和齊子逸的事,甚至是鼓勵的,以至於在知道張竹雅的秘密後心情既微妙又複雜。

 

突然知道最好的朋友喜歡自己的男朋友,雖然不是他們兩人有一腿或者捉姦在床,但那滋味還是挺難受的,他不知道該拿怎樣的態度去面對張竹雅。

 

如果張竹雅開口了,說要和他競爭,那該怎麼辦?

 

林沐海明白,張竹雅目前沒這麼說,這些想法都是自己嚇自己自討苦吃的,但他已經認定了齊子逸,清清楚楚明白自己沒辦法離開齊子逸,所以這些糟糕的想像在腦袋裡轉著,讓他就是無法不去想。

 

當夜林沐海心裡亂成一團,並未和齊子逸做更進一步的溝通,不過晚上睡眠時他睡得並不好,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做了惡夢,抱著棉被拳打腳踢口中又喊著話,這一鬧倒是鬧醒了齊子逸。

 

齊子逸下床到他那邊看他,用手抹了抹他臉上的汗,擔心地叫醒了林沐海,林沐海迷糊睜眼,看著他嘴裡直咕噥,手卻扎扎實實地環抱上了他的腰,頭離開了枕頭靠著他的腰不停蹭著,不讓他走。

 

齊子逸無奈地摸摸林沐海的頭頂,說了聲「睡進去點」後就掀開林沐海的棉被鑽了進去,掖好被角,攬著林沐海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調整了被下的身體姿勢。

 

儘管他自己睏的眼睛即刻就可閉上見周公去,但仍是強撐著輕撫著林沐海的背哄著,好不容易林沐海呼吸平穩了,沒再亂動亂喊,他才安心地睡了。

 

 

 

 

 

接下來連著兩天周末假期,理所當然地沒和張竹雅碰面。

 

周六早上醒來時林沐海對於齊子逸在他床上感到訝異,張著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適當,瞧他一副呆愣,齊子逸便直接解釋:「你不記得了?晚上你對著被子拳打腳踢又說夢話,我起來看你你抱住我不讓我走的……」

 

經他這麼一說林沐海就有點印象了,的確是半夜睡得不舒服,忽然間有一個抱起來很舒服又很暖的東西入懷了,之後雖然還是夢境雜亂,但暖暖的睡起來也舒服許多,一覺醒來才發現當時誤以為是厚被子的東西居然是齊子逸。

 

「心情還不好嗎?」

 

將臉埋進齊子逸的懷裡,林沐海繼續當啞巴,覺得齊子逸身上暖呼呼的舒服極了,換了個角度汲取氧氣,任由齊子逸搖著他,他仍是不理會對方。

 

無奈林沐海願意賴著他卻不跟他說話,齊子逸只好使用蠻力先把人半拖半拉進浴室漱洗,他自己都弄好後,趁著林沐海在洗臉沒法看他,他低頭在林沐海後頸上親了一下,還特意弄出了個響亮「啾」的一聲。

 

林沐海臉濕濕的從洗手台抬起,耳緣都紅了一圈,從鏡子裡看齊子逸,正想說話就被齊子逸接過他手上毛巾、主動擦起他濕漉漉的臉的動作打斷。

 

「你啊,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從額頭開始往下,臉上每一處齊子逸都幫林沐海擦乾淨了,毛巾離開下巴時他這樣說。

 

從後面環著林沐海,齊子逸打開水龍頭洗著毛巾,繼續說:「你也要對張竹雅有信心,相信她不會做任何讓大家都受傷害的事,最後……」他在林沐海耳邊親了親,嘆息道:「你應該要對自己有信心的,你值得別人對你好的……像是我。」

 

林沐海的不安齊子逸從來都是一眼就看穿的,只是有時候齊子逸不會當下就逼他說出口,會等他想講的時後再當個稱職的聽眾,給他擁抱,但這回憋了一個晚上和短短的早晨,他還是忍不下去了。

 

他覺得林沐海該對他們三個人有信心的──不論在哪一個方面都是。

 

星期天的下午,引起這件事開端的張竹雅倒是打給了林沐海,隔著手機,她用閒聊般的語氣提了,『下禮拜你哪天有空堂?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林沐海心裡不自在的說了個時間,很快就敲定和張竹雅用餐的時間。

 

整個通話過程除了講明時間地點外他們並未多說其他,而張竹雅在掛掉前說了一句,『對了,別讓你家那位跟來。』就瀟灑地切線了。

 

 

 

 

 

 

 

 

 

 

張竹雅在酒醉隔天醒來後又把自己扔進浴缸,從頭到腳完完全全清洗整理了一遍,神清氣爽地從浴室走出來後她倒在沙發床上,開始整理思緒。

 

張竹雅涼涼地對天花板笑了笑,酒醒了,她可沒忘記昨晚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她的確是喜歡過齊子逸的,是的,喜歡過,表示喜歡已經是以前的事了,現在已經不再了。

 

但她沒想到自己會說出來。

 

她做事向來大大方方的,但在查覺到自己對齊子逸的好感時,那大概是她這十幾年來唯一極力欲掩的事了,畢竟當時齊子逸表現得很明白,他喜歡林沐海,很喜歡很喜歡,而她自己也在幫著撮合那兩個呆呆愣愣不停在原地繞圈子的傢伙。

 

齊子逸和林沐海,雖然是不同層次的感情,但兩個人她都喜歡,所以她什麼都沒說,她的喜歡就只是她自己的事,不關齊子逸的事。

 

對於齊子逸,她的喜歡,是屬於成全的那種,因為喜歡所以想要看他開心,想看他得到他所希望的幸福,所以她願意幫他。

 

雖然想過要隱瞞一輩子的,但果然心底深處還是渴望能讓對方知道吧?再說,也是因為喝了酒後鬆下了防備,小小的不甘心跑了出來想要作弄人,才會抱著豁出去的心態說出口。

 

她沒有惡意,只是單純的想要把曾經喜歡過的心情告訴齊子逸,不過,她想,林沐海大概往壞處想了吧?

 

閉起了眼睛,張竹雅想像著林沐海慘白著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不住牽起嘴角。

 

那兩天,張竹雅看著為數不多從國中開始和齊子逸林沐海一起合照的相片,細細地、一點一滴回味著曾經發生的事,想到當自己發覺喜歡上齊子逸時得不知所措、接受、掙扎和死心,以及心痛,到了現在已經可以平心靜氣地回憶了,對張竹雅來說,這些就都像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

 

她很清楚自己不再對齊子逸有那種男女之情的喜歡了,然而她仍然是欣賞齊子逸的,因為齊子逸身上當初吸引的一些特質,但就是欣賞而已,那種因為一個人達到自己所期望的標準而產生的欣賞,不是情愛上的喜歡。

 

想了許多,也把感覺及心情整理好了,張竹雅想,她該把自己說出口的話收個漂亮的結尾,況且說不定林沐海真的往死胡同裡鑽了,然後齊子逸噢得半死,真要這樣下次見面時就算齊子逸堅持不揍女人大概也真的會揍她吧。

 

於是她找出手機沒有猶豫地撥給了林沐海,想跟他當面說清楚。

 

果不其然,接通後林沐海的聲音聽起來就很彆扭,她心裡也不自在了起來,知道電話裡不該多說什麼,於是簡單說了吃飯的事情就掛了。

 

 

 

 

 

 

 

 

 

 

張竹雅和林沐海約了星期二中午偏晚吃飯,地點在學校新開的美式餐廳裡。

 

張竹雅到達時林沐海已經等在門口了,手抓著背包,指頭捏緊了布料又鬆開,如此反覆,張竹雅笑,走近和顏悅色地跟林沐海打了招呼,問他是否有在這用過餐,林沐海搖頭,張竹雅一甩背包,對他招手走了進去,領著林沐海爬上樓梯來到二樓。

 

下午兩點半,店裡的客人比用餐時間少了許多,張竹雅領著林沐海往最內靠窗的位置走去,入座後看著服務生送上的菜單,兩人分別點了一個套餐,張竹雅還多點了一份綜合炸物。

 

等待餐點送上來的時候張竹雅沒說話,甚至連看林沐海都沒看一眼,服務生收走菜單後她逕自從包包裡拿出萬用手冊,在上頭塗塗抹抹,翻著記載著不同日子的紙張。

 

她不說話林沐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坐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十分不自在,好在餐點很快就一前一後送上來了,才稍微解了那僵硬的氣氛。

 

看著面前的三個大盤子,張竹雅收起了本子,衝著林沐海一笑,撿了薯條就往林沐海嘴裡塞,惹的林沐海直往後縮。

 

「張竹雅妳幹麻!」打掉張竹雅做惡的手,林沐海忙著摀住自己的嘴,活像被縣大爺調戲的良家婦女。

 

張竹雅笑咪咪的,「吃飯!」

 

一旦能好好地說上一句話,那要往下說去就不是難事了,因此張竹雅疊好了漢堡,又把麵包往中間壓去,張口吃了起來,話家常般地開口:「我說了我喜歡過齊子逸吧,我說的是真的,沒半句虛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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