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算是……番外吧囧?

現在書的頁數有點尷尬(抹臉)一本會太厚、拆成兩本好像又有點薄Orz

現在的目標是上下兩本都各200頁;w;希望可以辦到……

 


--------------



那一年冬天,一個生命在這個城市還處在寂靜沉睡中,靜悄悄地獨自逝去。 

 

 

 

齊子梁坐在客廳沙發上,雖然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衣,但因為裹著毛毯而在冬日裡不感到寒冷,手中捧著剛微波好的牛奶,小口小口地喝著,臉上表情和散發出來的精神顯得無精打采。 

 

單靖言兩手各拿著一個盛著剛煮好義大利麵的盤子快步走到客廳,鋪了報紙後將盤子放上,又走回廚房舀了兩碗熱騰騰的玉米濃湯,順道拿了調好的醬料,統統放到托盤上端了出去。 

 

在齊子梁身邊入座,單靖言摸了摸情人的頭,溫和地開口:「不要難過了。」 

 

搖搖頭,齊子梁接過餐具,捲起一糰麵後道:「前幾天比較難過……現在好多了,只是在想生命真得很渺小,說走就走。」

 

他們養了六七年的文鳥在上周因為生病、又正值寒流來襲而死亡,齊子梁記得那天早上醒來後打算清理鳥籠時,卻發現前一天晚上躺在窩裡照著燈光取暖的鳥兒已經躺在籠底,一動也不動,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之後他和單靖言將小鳥埋入土裡,齊子梁並沒有流淚,只是精神從那天起就不太好,委靡不振的,就像是生活的能力與重心突然被抽離了,完全打不起精神做事,為此單靖言叫他在家休息兩三天別去工作,等收拾好心情再說。

 

側頭看了看在籠裡打盹的兩隻虎皮鸚鵡和另一隻被留下來的文鳥,齊子梁說:「被留下來很可憐,我們再去買一隻回來給皮皮作伴好不好?」皮皮是被留下來的那一隻白文的名字。

 

「等過了冬天吧。」單靖言嚼著麵,將齊子梁手中的麵塞入對方口中,強迫對方快吃午餐。

 

「為什麼?」鼓著嘴問。單靖言會這麼說肯定是有原因的。

 

「養鳥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揚眉,不以為然,「冬天養剛出生的鳥最容易夭折了,你想買回來沒幾天就被你養死嗎?」

 

「啊……對耶……」

 

「真是,總是這樣傻呼嚕的……等過了冬天就陪你去鳥店挑隻健康的回來養,在那之前你先給我好好地吃午餐,把自己養得健健康康!快點吃飯。」

 

「好。」

 

吃了幾口,齊子梁嘴巴閒不下來,又開口問:「那如果我們跟小鳥一樣怎麼辦?」

 

一時會意不過來,單靖言反問:「什麼?」

 

「跟皮皮和班班一樣啊……被留下什麼的……」

 

擰眉,單靖言瞠他,道:「胡言亂語什麼?」

 

「欸,我是認真的耶!」不管願不願意,他們之間總有一個人會先走,而如今的他們已經不是當初剛交往的年紀,在那個青春的時節可以毫無顧忌又瀟灑地說「曾經愛過就好,不需要天長地久」。

 

已經在一起很久,超過了十年,牽著手正在往下一個十年邁進,已經久到這輩子都不想放開了的地步,已經到了會怕如果有一天只剩下自己的話該怎麼辦的程度。

 

生老病死,死亡的分離終究是免不了,但齊子梁明白現在的他沒有辦法接受那一天的到來,也許未來他能平靜接受,但現在他就是辦不到。

 

「吃飽喝足睡好,把身體養好一點保證我們都可以長命百歲,做什麼想這麼多?」

 

「你敷衍我!」齊子梁伸手打人。

 

「我也是認真的。」抓過齊子梁的手,扳開指頭後細細撫著手掌上的紋路,笑著說:「你看,你生命線這麼長,一定很長命的啊……」說著攤開自己的手心,湊到齊子梁面前,「你看我的,也很長啊,我看看我們誰的比較長?」

 

說著他便很認真地比較了起來,蹙著眉的表情讓齊子梁不禁笑了出聲,見他笑了,單靖言也不計較手上的那幾條線了,蹭著齊子梁說道:「你有看到嗎?我們的生命線一樣長,所以我們會活得一樣久的。」

 

咯咯笑著,齊子梁主動握住和他比對的那隻手,說:「不管誰的比較長,在那之前……我們都會一直在一起對吧?」

 

「嗯。」

 

他們要把握住現在的每一天,雖然無法過度理想在分離的那一天到來時不哭甚至可以笑著說再見,但至少要不帶任何遺憾。

 

「我愛你。」看著身邊的人,齊子梁忽然冒出這一句。沒有為什麼,就只是徒然想要說,想要告訴身邊這個人他愛他。

 

愣了一下,單靖言眨著眼而後笑彎了眼,「我也愛你。一直都會愛你。」

 

「你有多愛我我就有多愛你。」繞口令似地說著。

 

「嗯,我知道。你快吃,麵都要冷了,我去廚房盛湯。」

 

不顧嘴上的油膩,單靖言起身前在齊子梁頰邊親了一口,並不介意那口油膩沾在臉上,被親的人反而扯下欲起的身軀,將同樣沾著油膩肉醬的唇印上對方的。

 

單靖言在廚房時齊子梁又對著他大聲說了一次「我愛你」,然後盤腿撐首等對方端湯出來。在單靖言再度在他身邊坐下時,齊子梁笑彎了眼和唇,只覺得滿心歡喜,這樣便足夠,這就是他想要的幸福和天長地久。

 

 

 

 

時序進入春天,石春穗某日晚上打了電話給大兒子。

 

「媽?怎麼了嗎?這麼晚了妳還沒睡覺?」年過半百後,石春穗和丈夫的就寢時間是愈來愈早,往往十點半後齊子梁便不會打回家,免得吵到已睡下的父母。

 

『你這孩子這幾天也沒打電話回家,工作又到這麼晚我只好犧牲一點,晚一點睡打給你啦!』劈頭就先數落了兒子一頓,念了幾句後才說出此通電話的主要原因,『下星期六回家一趟,跟靖言一起回來,記得中午前就要到。』

 

「好。不過,媽,有什麼特別的事嗎?」居然規定了中午前就要到家。

 

『你外公外婆還有爺爺要來,你也很久沒去看他們了不是嗎?一起吃個飯這個要求不過份吧?』

 

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齊子梁應聲,跟母親聊了大概十多分鐘才掛上電話。

 

「媽媽打來的?怎麼了?」在旁邊看雜誌的單靖言抬頭問。

 

「媽說下禮拜六我外公外婆還有爺爺要來,叫我們一起回去吃飯。」

 

「喔?」聽起來怎麼有點像是醜媳婦見公婆的陣仗?

 

「媽在想什麼啊──」齊子梁抱頭大叫,「我沒有跟外公他們老人家說過我和同性在一起的事啊!要怎麼跟他們解釋你的身份啊──」他很害怕那天吃飯時在座的三位長輩會心臟病發啊!

 

「不然我打電話跟媽說我不要回去?」

 

嗚咽了幾聲,齊子梁在單靖言腿上趴下,搖頭說:「不行啦!媽剛剛說如果我不跟你一起回去,她會來掐死我……你沒看過媽生氣的樣子,很恐怖……嗚嗚。」

 

當年出櫃都沒這麼恐怖。

 

齊子梁真的怕外公、外婆和爺爺被他和同性相守一生的決定勃然大怒或嚇出病來。

 

想當初母親和他說她堅持要和父親結婚時外公氣得將近一年不跟女兒說話,認為身為貿易公司董事長之女的母親嫁給只是在公司擔任小職員的齊大緣是委屈了,一丁點都不同意母親和父親結婚,後來是在外婆的勸說之下終於讓外公勉強同意,一直到他出生後外公和父母的關係才漸漸趨於緩和。

 

身分和貧富差距都曾經是外公不認同的理由,那麼性別和傳宗接代的問題想必是會遭遇到更多阻礙的。

 

現在要是外公不認同的話,母親夾在中間想必會很為難,但自己才不願意因為外公的反對和單靖言分開。

 

「媽才不會不知道外公如果反對起來,家裡又會鬧了雞犬不寧,幹麻特意叫我們回去啦──」想到也許會遭遇的反對,齊子梁就很想一頭撞死。

 

「好啦,乖──媽既然說了要我們一起回去吃飯就一起回去吧,我想媽應該有想過你外公的事情了,當天見招拆招就好,不要硬碰硬,反正那天過了之後我們還是會回來這裡,一樣是我們兩個人,不是嗎?」

 

頓了頓,單靖言摘下眼鏡擱到桌上,抱起齊子梁說:「很晚了,睡覺吧,這件事情等下禮拜回家後再煩惱,現再多說無益,也不知道你外公是不是會反對呢!不管如何我都會跟你在一起的,你就別再擔心了,嗯?」

 

攬緊了單靖言的腰身,齊子梁悶著聲音道:「知道了。」嘴上這麼說但心裡還是煩惱得不得了,不斷思考著如果外公反對要怎麼說服他老人家才好。

 

 

 

吃飯那一天單靖言早早就載齊子梁回家,不好意思讓長輩們久等。

 

進了家門後發現已經搬出去住的齊子逸和林沐海也回來了,這讓單靖言更有種今天是來被岳父岳母一家人審查的錯覺。

 

快十一點時石春穗進了廚房準備午餐,齊子梁齊子逸兄弟和兩人的情人四個人都鑽進廚房要幫忙,卻被石春穗笑著趕了出去,要他們別去搗亂。

 

待四個人正要走出去時,石春穗又開口:「靖言你留下來幫我切菜吧。」

 

「好。」

 

「媽,還是我來好了。」齊子梁捉住單靖言的手肘,自告奮勇。

 

揮揮手上的湯勺,石春穗笑罵:「你出去!媽不要你在這邊幫倒忙。」

 

「什麼啊!為什麼我是幫倒忙!我現在也是會煮飯做菜的好不好!」

 

「我要和靖言說說話,你少來來攪和,出去出去。」像趕小狗那般把大兒子趕了出去。

 

單靖言戳了戳齊子梁氣得鼓鼓的臉頰,語氣溫和寵溺的要他聽媽媽的話,齊子梁這才鼓著腮幫子走了出去。

 

「那孩子就聽你的。」石春穗笑著嘆氣。

 

走到流理臺前,單靖言拿了刀切菜,問:「媽想跟我說什麼?」

 

「也沒什麼,想聽聽你們最近過得如何而已,最近他很少打電話回家,我在猜是不是工作很累,下班後已經沒什麼力氣才沒打回來,平常你們都要上班我也沒辦法過去你們那邊看看你們過得好不好,雖然知道你會照顧他,但難免會擔心。」

 

「之前他接了一個比較大的CASE,要幫人布置酒窖,常常下班後去看場地做規畫還有和酒窖老闆討論,回來得比較晚,我之後會提醒他要常打電話回來的。」

 

「沒有常打電話回來也沒關係,知道你們平安健康就好。」

 

「媽要是不嫌棄的話,要不然他沒打回來的時候換我打給妳和爸,好嗎?」

 

這些年單靖言很少主動打到齊家,主要是因為打了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畢竟不是親生父母,除了齊子梁外鮮少有其他的共通話題。

 

「好呀!」

 

兩人在廚房中說到興頭處,電鈴響了,齊子梁開了門。

 

「爺爺!外公外婆!」

 

「呵呵,小梁好久不見,你好久沒有去外公外婆家了,什麼時候去啊?」外婆笑瞇瞇地問,問的齊子梁一陣心虛。

 

「爸、媽,別顧著在門口說話,先進來吧!」齊大緣從鞋櫃中拿了三雙拖鞋,遞到三位長輩腳邊,「來,換拖鞋。」

 

關上門後,齊子梁湊到沙發上,擠在爺爺和外婆中間,親親密密地如幼孩一般挽著兩人的手,直撒嬌,逗得三個年紀加起來超過兩百的老人家開心不已。

 

說沒幾句門鈴又響了,齊子梁奇怪地看父親一眼,嘴中咕噥著:「還有誰要來啊?」赤著腳前去開門。

 

「打擾了。」

 

「咦──媽?」齊子梁驚訝地倒退一步,眼睛瞪得又圓又大。

 

「啊!單太太妳來啦!快進來坐,子梁拿拖鞋。」齊大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歡迎來者。

 

正端菜到餐桌上的單靖言正好瞧見了進門的人,同齊子梁驚訝的喊了出來,「媽!妳怎麼來了!?」

 

陳佳璦拎著包包對座位上的三位長輩打招呼,回答:「你齊媽媽邀我來吃飯嘛。」說著掩著嘴角笑了。

 

石春穗從廚房走出來,招呼道:「佳璦妳來啦!坐啊,午餐快好了,靖言在廚房幫我所以快了許多,再十分鐘就可以吃了。」

 

看著客廳眾長輩們,單靖言和齊子梁瞬間有種被整的感覺。

 

 

 

午餐時間,齊大緣、石春穗、齊家四個孩子、三位大長輩、單家母子二人和林沐海一共十二人圍成一桌,齊子梁右手邊坐了單靖言、再過去是陳佳璦,左手邊依序是爺爺、父母、外公外婆,剩下的位置則是由弟妹和林沐海分著坐。

 

開動的時候齊子梁給爺爺夾了一塊剔刺的魚肉,眉開眼笑地說:「爺爺吃魚。」

 

「小鬼還記得爺爺喜歡吃魚,不錯不錯,乖孫吃肉。」齊明開心地夾了一塊醉雞到齊子梁碗裡,然後就著魚肉配了一口飯吃。

 

「爸媽,你們也快吃,趁熱吃才好吃。」石春穗幫父母添菜,催促道。

 

陳佳璦吃了一口黑胡椒牛肉,稱讚:「這真好吃!」

 

「唉呀!親家母妳說那道牛肉嗎?那是靖言做的,好吃吧?」石春穗擺擺手,指指陳佳璦身邊的單靖言。

 

「媽!」聽著母親的話,齊子梁怪叫。

 

那聲親家母是怎麼回事啊!他都還弄不清楚爺爺外公外婆對同性相愛的接受度如何,母親便已經毫不掩飾地戳破了!

 

石敬川乾咳一聲,沉著聲音叫喚:「小梁。」

 

齊子梁不安地挪著身體,餐桌下單靖言安撫性地拍拍他的大腿,要他別緊張。

 

「什麼時候帶你另一半回來給你外公外婆看看?」石敬川一臉正經地問。

 

「爸、媽!」齊子梁低喊求救,同時也表達自己的憤怒。要是知道這次回來吃個飯會被逼問這種事情他說什麼是不肯回來的。

 

「對啊,你都三十好幾了,爺爺從來沒看過你帶女朋友回家,倒是你小弟的女朋友一個換過一個,你這樣下去可不行。」齊明幫腔。

 

「外公看你的條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怎麼就沒有人欣賞呢?要不外公回去安排幾個公司客戶的女兒介紹給你?」石敬川接著說。

 

「外公!」齊子梁生氣地放下筷子,筷子與碗撞擊的聲音顯示出他因為憤怒而出力不小。

 

「怎麼了?不喜歡外公介紹的?那你就趕緊把你交往的另一半帶回來嘛。」

 

「外公你不要說了!」為什麼要在單靖言也在的現在說這件事情!他不想也不願意因為爺爺和外公的不明瞭而用言語傷害單靖言。

 

漲紅了臉,齊子梁握上單靖言的左手,正要將「他就是我愛的人」說出口時,始終默默吃菜的外婆說話了。

 

「敬川你不要欺負小梁了,再說下去他就要生氣了,親家也是,你沒看你孫子都要噴火了嗎?」方阿嬌頰了青菜到丈夫碗裡,要丈夫閉嘴乖乖吃飯,抬頭看了看左邊的齊子逸、林沐海,再看了齊子梁和單靖言,微笑道:「你外公和爺爺就愛鬧你,剛剛的話你聽聽就好,別當真。」

 

「是啊,爸,您就實話實說是會怎樣?你不是一直期待能看到靖言的嗎?」石春穗口氣無奈。

 

「子梁,你不要緊張啦,其實你爺爺他們早就知道你和靖言的事了,今天主要就是大家好好地一起吃個飯,難得嘛。」

 

「蛤?爺爺知道了!?」

 

「對啊,之前我有幫你試探過嘛,後來外公問起為什麼你都沒有帶女朋友回去給他看,媽媽就跟外公說了。」

 

「什麼嘛!這種事媽妳要早說嘛!害我這麼緊張。」

 

抬眼瞄了瞄外公外婆和爺爺,齊子梁不安地問:「所以你們都不反對囉?」

 

石敬川先看了看齊大緣再看對面的單靖言,不甘心自己的寶貝女兒和外孫在自己沒看見的時候被這兩個一開始根本就是陌生人的野男人拐走了!於是哼了哼,悻悻然地說:「還不感謝你媽媽說服我。」

 

「敬川你疼女兒就說,做什麼這樣不甘不願的。」方阿嬌取笑,「小梁你不知道你外公他在聽到你媽說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吼著說要去掐死拐走寶貝孫的臭傢伙呢,最後還不是在你媽撒嬌幾句後投降。」說到「他」的時候比了比單靖言。

 

「爺爺對你要和誰在一起沒意見,你覺得快樂就好。」齊明吃著菜說,笑笑地看著身旁的孫子。

 

「你爸爸媽媽沒意見,外婆自然也沒意見,有意見的這個你就別理他吧!」

 

「阿嬌!」石敬川不滿地吼道。

 

「雖然你和靖言沒有辦法有孩子,在台灣也沒有辦法辦結婚登記,但怎麼說你們也在一起那麼久了,對我和爸爸來說大家已經是一家人了,所以才會叫你們回來跟爺爺外公外婆一起吃飯,還有你單媽媽,像這樣……全家人一起吃飯。」石春穗唇角微微上揚說著。

 

陳佳璦拍拍兒子的手,溫和說著:「快謝謝你齊媽媽,齊媽媽對你們在一起的事情一直都很支持呢!」

 

「謝謝媽。」

 

那聲媽,喊的不只是石春穗,也是陳佳璦,早在很久之前,單靖言和齊子梁兩人都喊彼此的母親為媽媽,不分你我。

 

「好了,話說得差不多了吧?快些吃飯,菜都要涼了,涼了可就吃不出來好不好吃了。爸,你喝喝看這苦瓜排骨湯,是靖言那孩子煮的。」石春穗殷勤地替父親舀了碗湯,不停地給父親灌輸單靖言的好,讓單家母子聽了都有些不好意思。

 

之後齊子梁聽母親說她和陳佳璦自第一次見面後就一直保持著連絡,時常打給彼此聊天,說說兒子們的事情,並且喊起對方為親家母,算是承認了兒子的關係。

 

聽了緣由,齊子梁埋怨道:「那媽妳好歹先通知我一下嘛!我剛剛吃飯的時候都快嚇死了。」

 

另一邊的石敬川和陳佳璦聊起單家背景,赫然發現單父的公司有和石氏貿易有往來,說了姓名石敬川又說他和單父認識,搭著這一層關係,石敬川對於單家母子的接受度又高了一些。

 

看長輩們聊得投入、開心,齊子梁起身說:「我去切水果。」

 

「我跟他去。」單靖言笑著跟在後頭,要長輩們慢慢聊。

 

待兩人進了廚房,客廳的大人們紛紛笑了起來。

 

「靖言還是老樣子,可真寵子梁呢!」

 

「小梁是小言的心頭肉嘛!」

 

「爸,你看到了吧?靖言待子梁的樣子豈不是跟當年大緣待我一樣嗎?您就心甘情願地接受他吧,別老說是哪來的野男人拐走你的寶貝外孫。」石春穗取笑著父親。

 

「哼,妳都承認他們了,我反對有用嗎?」石敬川想起三十多年前女兒執意要和齊大緣在一起,因為他不准許石春穗就說要跟他絕交,這對自小和女兒亦父亦友的他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爸,您疼女兒嘛!自然也疼孫囉!」石春穗偎在父親身旁,撒嬌道,引起哄堂大笑。

 

 

 

廚房裡,齊子梁削著蘋果,切塊後讓單靖言抹鹽水。

 

「你跟進來幹什麼?你不是對廚房的工作很不熟練嗎?」他還記得和單靖言第一個一起過的生日收到的是有點失敗的蛋糕,但今天的午餐居然有兩道是單靖言做的,這讓他有些驚訝,平時在家裡單靖言會弄些簡單的東西吃,但可不會煮什麼苦瓜排骨湯還有黑胡椒牛肉!

 

「在外面不知道要說什麼嘛……而且今天回來後都沒有好好跟你說話,我寂寞嘛!至於今天的午餐嘛……這幾年來我的手藝總該進步了吧?那些食材媽都準備好了,加上媽又在旁邊,想要煮壞也很困難,好吃嗎?」

 

「好吃。」

 

「那我回去有空再煮給你吃?」

 

「好。」

 

蘋果削好、抹好鹽水後,單靖言摟著齊子梁,在他頰邊蹭了蹭,一齊洗好手才端著水果盤回到客廳。

 

 

 

那天晚上與家人們道別後,單靖言載著齊子梁先去了鳥街挑了一隻出生一星期,看起來不會太瘦弱的文鳥回家。

 

在車上齊子梁小心翼翼地捧著裝著小鳥的盒子,蓋著外套看窗外的夜色街景。

 

「欸。」

 

「嗯?」齊子梁漫不經心地應聲。

 

「聽說你弟和林沐海之前去國外登記結婚了……」

 

「喔!對呀!」齊子梁直起身子,饒富興味地看著打著方向盤的單靖言的側臉,「怎麼了?」

 

抿唇,單靖言瞄他,問:「你也想要嗎?想的話我們找個時間去國外吧。」他們住在一起,經過同居請求、一生相守的諾言,甚至連結婚照都有拍,但卻無法在台灣登記結婚,成為法律上認可的伴侶,難免有些遺憾。

 

「你笑什麼?」車子在紅燈前停下,單靖言轉過頭挑眉看著放聲大笑的人。

 

「哈哈……是──是因為我弟之前說他和沐海去國外註冊的表情很挑釁的關係嗎?所以你才這樣問?」不管過了幾年,齊子逸對單靖言的敵對意識始終沒有減少,讓他不禁無奈又好笑。

 

單靖言臉紅咬牙,「齊子梁!我認真的!」

 

笑的眼淚都擠出來了,見單靖言惱羞成怒,齊子梁笑到岔了氣,喘了很久後才說:「我也是認真的,不用啦,我知道你愛我我也很愛很愛你就好了,那筆錢還不如省下來,我們改天和你爸媽一起去吃大餐還比較有意義。」

 

「你真的不想?」

 

「真的啦!……不然……不然你去書店買一張結婚證書回家擺著好了。」說完後齊子梁忍不住在心中對自己狂開汽水。怎麼會這麼虛啊──!

 

於是在回家之前,單靖言又轉去了書店,買了一張喜氣洋洋的結婚證書,回家後在安置好新買的小文鳥後,兩人比肩而坐,分別在結婚證書上簽了名和身分資料。

 

齊子梁無限喜悅地看著紅通通的證書,傻笑,這讓單靖言在心中笑嘆,分明就想要有正式的登記,還嘴硬說不要,於是他在心中默默決定存了錢後要帶齊子梁去國外登記結婚並且好好地玩一趟。

 

隔了幾日,齊子梁偷了個空閒時間暫停店面營業,帶著結婚證書去訂做了一個框架,回家後擺在電視櫃上,代表並見證了他和單靖言的愛情。

 

 

 

End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mono/半透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