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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過去,夏日來臨。

台灣的夏天又濕又熱,總是讓人感到不舒適,而齊子梁卻在六月初炎炎夏日中感冒了。





「哈啾!」課堂間的十分鐘休息,齊子梁打了第三個噴嚏。

「喂喂?齊子梁你該不會是生病了吧?」隔壁的同學很愛演的一臉驚恐。

揉揉鼻子,齊子梁無奈的回:「……沒有吧?只是鼻子有點癢。」

結果下午的課才開始沒多久齊子梁便覺得喉嚨又乾又痛,吞口水牽扯到喉嚨的肌肉都覺得卡卡的,加上一些腫脹感,當下覺得不妙,趕緊喝了幾口水,下課時又裝了大半杯溫熱的水飲下,沒想到晚餐時開始咳嗽了。

吃完晚飯,腳步有些不穩的回到寢室,齊子梁衣服沒換、澡也沒洗,背包隨意的丟在椅子上就爬上床休息了。

心想睡一覺後,身體就會好多了。



晚上十點多單靖言和姜宸先後在一分鐘內回到寢室,見寢室燈還亮著但齊子梁卻睡了,正覺奇怪上舖傳來沉重的咳嗽聲,然後是明顯透露不舒服的呻吟。

和姜晨對望一眼,單靖言二話不說的攀上樓梯,爬上齊子梁的床。

臉色潮紅,側身睡著但卻把身體縮成一團,雙手緊緊抓著被子、不時的顫抖,噴嚏、咳嗽幾聲,這是映入單靖言眼中齊子梁的樣子。

連忙伸長手探著齊子梁的額,不用體溫計量就可以肯定他發燒了。

單靖言對著姜宸道:「他發燒了!你幫我把他的外套拿出來,我現在帶他去看醫生。」

「咦欸?發、發燒?」姜宸傻了。

「對啦!你快點把外套拿出來啦!」說著身手輕搖齊子梁的肩,「子梁、子梁!」見對方只是嚶嚀聲,皺著眉頭把身體又往內縮了縮,單靖言不敢太大力的又搖晃幾下,齊子梁才從不安穩的睡眠中醒來,睜眼。

「……學長?」聲音啞的像是另一個人。

喉嚨好痛!這是齊子梁第一件能思考的事。

「你發燒了。起床,我帶你去醫院。」單靖言身手拿過姜宸遞上來的外套,扶著齊子梁發燙而虛軟的身體坐起,馬上把外套披到他身上,在幫他把手套進袖子中,拉上拉鍊,密密實實的一點都不透風。

全身因發燒而發軟,而且一被觸碰到就發疼,齊子梁百般艱困的爬下床,要踩到地上時還發暈,眼前一黑差點摔倒。

看他連路都走不穩,單靖言擔心的一走出房門就蹲下來,要背齊子梁去醫院,而且不給他拒絕。

在他們在一起的第三天,姜宸就知道他們的事了,於是也見怪不怪的要齊子梁乖乖聽學長的話,半強迫的把齊子梁往單靖言背上推去。

陪著他們下樓後,單靖言說接下來他自己就可以了,請姜宸先回房間等他們。

幸好學校旁邊就有附屬醫院,不到五分鐘就掛了急診,但等看完醫生已經是四十分鐘之後的事了。

還好不是那幾週正流行的腸胃炎,只是因為夏天事室內冷氣不停放送,室外又熱的要命,溫差一大加上晚上睡覺時又踢了被子,齊子梁就這樣感冒了。

還好沒有什麼大礙。單靖言吁氣,這才將心中懸吊的石頭放下。

回程時,齊子梁比先前清醒多了,堅持要自己走,明明就還很虛弱,偏偏固執的堅持著,坳不過他,單靖言只能勉強答應。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單靖言自一離開診療室後就沒再放開過齊子梁的手,這五分鐘的回程自然是牽的緊緊的,其程度大概就像剛拿到新玩具的小朋友那樣,害怕寶貝被搶走或是不見了。

掙脫不開又見天色是黑的路上沒什麼人,齊子梁也就任著他牽,順勢被愈拉愈近,最後根本就是肩並著肩了。



寢室在三樓,齊子梁從來沒有像現在那麼的恐懼、痛恨房間所在的樓層數。

才沒爬幾階他便全身發軟的,眼前一花,不受控制的彎下膝蓋、右手勉強攀在扶手上,左手還落在單靖言手中。

單靖言被他嚇的握緊了手,蹲下問他怎麼了。

齊子梁痛苦的把頭埋在膝間,腦袋暈眩的感覺比坐咖啡杯還要可怕。

等他抬起頭,單靖言看他一臉蒼白又難受的模樣,二話不說的往下走了幾個階梯,蹲下,微微側身一拉齊子梁的手攀上自己的肩膀。

「我背你上去。」一字一字說的堅定。

這回暈的真的站不住腳的齊子梁聽話的把手繞到單靖言頸前,軟綿綿的貼在單靖言背上,回到了寢室。

好不容易,單靖言把齊子梁弄回床鋪上,已經是汗流浹背的狀態了。

「學長,辛苦你了。」姜宸在床梯旁無聲的說。

疲憊的笑了笑,單靖言靠坐在床緣,盡量不干擾到渾身不舒暢的齊子梁。

宿舍的床很小,高壯一些的人躺在上面就已經可以把床的八九分面積給佔據了,雖說齊子
梁不是特別的高大,但要讓單靖言也坐在上面就真的很勉強,於是單靖言戰戰兢兢的縮著身體,把自己佔據的空間盡量縮到最小。

一直到天快亮了,齊子梁的狀況比前晚好些,燒退了,夢囈也沒這麼厲害,緊緊皺著的眉頭也舒緩了,爬下床擰了條毛巾替他把身上的濕汗擦肝,單靖言這才回到自己的床上休息。





十一點多,齊子梁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前一天的高燒雖然經過超過十二個小時的睡眠,卻還是對他的身體造成不小的疲倦。

肚子咕嚕的發著飢餓警報,撐起身體移動雙腳離開被子的齊子梁瞪著六、七階的鐵梯,猶豫了一會翻過身,伸出左腳踏往第一階,試了試力,不到三秒鐘他便很乾脆的放棄,縮回了被窩中。

要是現在爬下去,肯定爬沒兩階就會摔死的,不過,再不吃些東西,沒有摔死他大概也會餓死吧,齊子梁頭痛的想,摸著抗議聲不斷的肚皮。

偏偏手機不在床上,而是孤零零的擱在書桌上,這下連打電話求救都無法了。

躺在床上的齊子梁拉起棉被蓋起覺得又開始發涼的身體,一邊祈禱室友趕快回來一邊又昏昏沉沉的墜入夢鄉。

剛過十二點半一些,單靖言提著兩碗粥回寢室,東西放在桌上手腳俐落的再度爬上齊子梁的床。

「學長。」齊子梁一聽到開門聲就醒來了。

「你感覺有沒有好一點?」伸手探上對方的額頭,確認齊子梁沒有再發燒後問到。

「嗯。」小孩子撒嬌一般,齊子梁抓住對現在的他來說很涼爽的手,固執的不讓單靖言抽回手。

「小朋友。」單靖言笑著說,另一隻手把他拉起來,催著他下床吃飯,飯後要吃藥。

「怎麼了?趕快下來啊。」

「那個……我…剛剛有想要下去,可是發現腳沒什麼力氣……」齊子梁納納的說。

「你手在上面抓好,先下來兩格,我會扶著你的腳,你再慢慢移下來?」

「你、你要扶好喔!」

「放心,不會讓你摔下來。」單靖言掛保證。

才移動了四、五階,齊子梁最後兩階都還沒踏上,便被單靖言給抱了下來。

雖然有些被嚇到,但是被抱下來的那位之後就理所當然的黏在單靖言身上,化身成無尾熊把單靖言抱的緊緊的,把自己的臉悶在對方頸肩上。

「幹麻?」被當成由佳利樹的那位寵溺的笑著,把原本已經鬆開的手再度環上齊子梁,反抱回去。

既然對方都這麼主動了,他沒道理不回報啊。

「借抱一下嘛!不行喔……」無尾熊悶著聲音說。

「好、好,給你抱;但是先吃飯好不好,等吃好後要抱多久都隨便你。」

「多久都隨便我?你說的喔,不可以反悔?」叫做齊子梁的無尾熊還是抱的牢牢的,好像一鬆手手裡的寶貝玩具就會被父母沒收那樣的小孩子。

「什麼時候騙過你了?說話算話,不騙你。」

「啊,不過,」單靖言在放開齊子梁之前,低低笑著湊到齊子梁耳邊,「禮尚往來,你之後也要給我抱回來嗎?」

「……」等等,慢著,為什麼同樣的字,這回從單靖言口中說出,聽起來一點都不單純。

齊子梁正想問單靖言,對方已經不客氣的輕輕咬上他的耳殼,「我說的是大人之間的抱,不是小孩子的那種。」

翻了個白眼,齊子梁臉紅著低罵:「……你很色耶!」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單靖言把齊子梁攬的更緊了,笑的很開心。

「吃飯啦!」不敵由佳利樹的色慾薰心,無尾熊紅著臉笨拙地逃避話題。



其實單靖言也不是真的想逼齊子梁跟他怎樣,只是覺得明明就只小他一歲,但是反應卻很可愛的學弟很有趣,忍不住總是想要逗他。

緩慢進食的齊子梁盯著碗內還好多的粥,說:「學長,昨天謝謝你帶我去醫院。」

哎,可惡,他真的很不擅長道謝啦,為什麼總是覺得道謝這種事很令人害羞啊!

「不用客氣啊,這是應該的。」單靖言笑彎了眼,「能照顧喜歡的人我覺得很開心,不過希望以後你可以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我會比較高興照顧健健康康的你,而不是病厭厭的。」

捧在手心上疼也不是這樣吧。

齊子梁心裡莫名其妙感動的亂七八糟,除了家人,還沒有一個外人對他這麼好過,就連以前很要好的朋友,在他生病時也只是問候幾句,沒有更進一步的關心了。

內心掙扎了一會,突然把紙碗重重放到桌上,扳過單靖言的臉,二話不說的吻上單靖言的臉頰,然後結結巴巴的再說一次謝謝。

「就說不用客氣嘛,你趕快好起來,期末考結束後我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揉亂對方平順的黑髮,單靖言始終笑的很開心。

他會趕快好起來,然後好好照顧自己,不想再看到前一晚學長擔心他而且焦急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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