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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昨天我看了學校住宿組的網頁,我們有新室友了耶!」齊子梁剛從家裡回到學校就聽見一起住了半年的室友這麼說。

他們住的是三人房,但目前只有兩個人住,一個是讀英語系的齊子梁,另一個是法律系的姜宸,剩下的那一個床位因為那個人的家庭因素而在上學期開學不久後就休學了,一直沒有人補上那個床位。

「是喔?誰啊?」齊子梁扔下大包包,把裡頭的家當全部放到桌上,三包零食、一本課本、筆記本和鉛筆盒,然後是錢包和鑰匙。

其實兩個人住也挺好的,學校宿舍不像外面租屋處要擔心兩個人攤三個人的租屋費的問題;兩個人使用三個人的空間也很舒適;加上如果搬來的是合不來的人那才是真的叫人頭痛


「是一個工業資訊三年級的。」姜宸眼睛向上翻回想。

「喔~!」原來是學長啊。「咦!等等、你說工業資訊三嗎?跟我們前隊長一樣耶!」

「噫?是喔?你隊長叫什麼名字?說不定──

「哈哈!不可能啦,我們前隊長住外面啦。」

「是喔…真可惜,想說如果是你熟人應該就不用擔心會很難相處之類的,嘖,好吧~只能慢慢期待啦。」姜宸撇撇嘴又繼續剛才的線上遊戲。

齊子梁笑了笑,對於姜宸的期待帶著不置可否的態度。

單靖言,齊子梁所屬校隊的學長,同時也是前任隊長。

齊子梁當初只是好奇而開始接觸弓道,後來在一下時在同屆的慫恿下就糊裡糊塗的加入校隊了,也是因為練出了興趣,否則也不可能在校隊待這麼久的時間,每星期至少練習兩天,還要參加比賽,有時候因為比賽擠在一起而必須犧牲讀書時間加緊練習。

人家說練武術想要進步快一點的話,那就找個偶像就沒錯了。因為有偶像的存在所以有努力的目標,因為有目標所以練習時就會更加勤奮,自然也就進步的快了。

而單靖言就是齊子梁的偶像,雖然說踏出學校校隊之外還有許多前輩值得學習,也讓他崇拜,但是單靖言是他第一個所憧憬的對象。

漸漸的,齊子梁發現不只是箭術上的學習,就連生活中的一些言行舉止都讓他無法把目光從單靖言身上移開。

他開始期待能在練習之外的時間遇到單靖言。

將進一年後,齊子梁發現自己居然在忌妒近日才加入弓道練習的新生──因為單靖言一個一個親自教導改正姿勢,意識到的那刻他嚇的衝到練習場後邊的更衣室內,大口大口的喘息,心情難以平復。

因為意識到自己對單靖言的感情不再是純粹的偶像崇拜,之後齊子梁開始愈來愈在意了。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對於同性可以抱持超越朋友、凌駕崇拜嚮往的感情。

腦袋頓時亂轟轟的,像是攪成一團漿糊。

好不容易放暑假了,原本以為借由將進三個月的假期他可以平復、釐清那陌生的情感,也許是他誤會了也說不定。

但是開學後的再見面讓齊子梁嚇呆了。

第一次的練習他早了練習時間一個小時到練習場,原本想說應該沒有人在練習,但單靖言已經在那邊練習了。

光是看到單靖言拾箭搭弓的模樣,齊子梁臉就紅了。

那天他摀著臉站在外頭十多分鐘,等臉不紅了才敢走進練習場。

再後來,有天他夢見單靖言因為某個原因而輕輕抱住他,摸著他的頭說,『沒關係喔,一下就過去了。』醒來後正常男孩子早上會洩在床上的液體比往日都來的多一些。



他想,他是喜歡單靖言的。

從崇拜到執著的喜歡。

好糟糕,但就是無法控制的喜歡。





在等待新室友搬來的日子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星期,齊子梁很好奇到底是誰會搬來──學長的同班同學。

星期六晚上,齊子梁洗好澡坐在位置上擦乾頭髮,有人敲了M三三零寢室的房門。

房內的兩人對望了一眼,離門比較近的姜宸起身開了門。

「誰啊?」

門外是身材偏瘦但結實,身高略比姜宸高五公分的男生,「啊你好,我是你們的新室友,我今天晚上要搬進來住。」

「啊!你、你好你好,請進──」姜宸偏身讓出路準備給新室友把行李箱拖進房間,就聽坐在內邊的齊子梁驚叫。

「學、學長──!?」齊子梁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本來帶著耳機在聽音樂的他連忙把耳機拔掉,跌跌撞撞的從椅子上站起,走到門口短短不到五公尺的路兩腳緊張的差點打結把自己給摔在地上。

「啊,子梁,晚安。」單靖言露出溫和的笑。

「你你你你怎麼會──」

「因為租約到齊了剛好學校打電話通知我說我遞補到床位,所以就搬進來啦。先讓我把行李搬進去等下再說吧?」

姜宸摸了摸頭,問:「小齊所以這個真的是你們前隊長?」靠,還真的被他給猜中了。

「嗯,對啊,啊─學長我幫你拿那袋吧。」說著一手一包把單靖言放在門外的提袋都給抬進房內。

那天晚上齊子梁腦袋熱轟轟的,什麼都聽不太進去,後來便早早爬上床睡覺了。

道過晚安後,齊子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滿腦子都在想單靖言搬進這間寢室的事情,有些絕望的拿棉被蒙住頭。

光是僅只練習時間看到學長就讓他平時要克制住情感不要外露就已經很辛苦了,現在單靖言跟自己住同一間寢室……唔喔!是要如何是好?

難耐的翻來翻去,終於在躺了快兩個小時之後齊子梁迷迷糊糊的進入睡眠。



隔天是星期日,早上九點齊子梁因為陽光斜射進來而不舒服的眨眼轉醒,盯著天花板幾分鐘後他坐起身來,往臨床的單靖言看去。

學長還在睡覺。

看著單靖言的睡臉,齊子梁又紅了臉。

昨天晚上他好像夢見學長了。

將臉埋進棉被中,齊子梁在內心發出呻吟。

夢裡面,單靖言坐在他的床邊用他壓根不敢想像的溫柔眼神看著他,然後單靖言伸手摸上他的額,然後是髮,很輕很輕,而後單靖言喊了他的名字,讓他不禁紅了臉。

明明是夢,但是感覺好真實,就像真的那樣。

甩甩頭,齊子梁輕手輕腳爬下床拿了盥洗用具走出寢室,待他關上門,方才還在睡眠中的單靖言便起身也下了床,同樣拿了盥洗用具跟在齊子梁後頭往浴室去了。

當他踏進浴室,已經開始刷牙的齊子梁從鏡子中看到他驚訝的用口齒不輕的聲音說早安,滿嘴泡沫還滴個不停。

單靖言也回了早,小解過後擠到齊子梁旁邊的水龍頭洗手、擠牙膏,很順口的問:「等一下一起去買早餐?」配上很溫和的笑容。

齊子梁很沒用的心跳少了一拍,握著牙刷的手指因為緊張捏緊了幾分,假裝鎮定的說:「好。」眼神往洗手台移去,不敢看鏡中的單靖言。

單靖言看著耳跟悄悄紅了的學弟,在內心偷偷的笑了,很開心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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