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較大的兩個孩子出門後,石春穗和齊大緣帶著孫子孫女進屋裡,石春穗在經過沙發時在齊子君頭上輕拍一下,說:「你這懶散的孩子!一早就這樣坐沒坐相,坐好!」

 

齊子君懶懶地「喔」了聲,把攤坐在椅上的身體喬正,繼續啃早餐。

 

林貝緒爬上沙發,小手小腳纏上了小叔叔,她剛才已經吃了一份早餐,但現在卻貪吃地搶起了齊子君手上的食物,讓齊子君起了逗她的興致,抱著她跟她玩了十來分鐘。

 

石春穗忙進忙出,正在幫兩個小小孩準備晚點要去幼稚園的包包,雖然只是準備手帕、衛生紙,還有水壺這些簡單的東西,但林飛旭還是跟在她後面到處轉,天天都如此,石春穗準備好後,跟在後頭的林飛旭就會主動接過包包,讓石春穗牽著去到客廳坐好,等時間到再讓石春穗與齊大緣牽著出門。

 

林飛旭一坐到沙發上,林貝緒立刻就撇下齊子君了,小小的身體黏住了哥哥,也沒有要做什麼或說什麼,就是單純地抱著林飛旭的手,做撒嬌狀,而林飛旭對妹妹愛黏著自己也不似其他兄妹間的相處,會不耐煩,或者扯妹妹頭髮、掀她裙子這類欺負的行為,他反而對林貝緒很照顧,小大人似的學著爸爸和爺爺奶奶顧著妹妹。

 

齊子君對林貝緒看到哥哥就不要他的情況假哭了兩聲,「嗚嗚──貝貝!妳怎麼可以有哥哥就不要叔叔了!叔叔好傷心,叔叔要傷心死了──」

 

林貝緒不領情,轉過頭歪著小小的腦袋看了齊子君幾秒,就又回去巴著林飛旭,不理手上已經沒有食物可以吸引她的齊子君。

 

齊大緣和石春穗兩人並肩坐在另一張長椅上,瞇著眼睛慈愛地看著另一邊的三人,享受著天倫之樂。

 

齊子逸和林沐海領養的孩子其中一個是女孩,整個家庭中最開心的莫過於石春穗了。

 

她自己雖然生了四個孩子,但只有一個是女孩,而其中兩個兒子的另一半又不是女孩,雖然多了兩個兒子,都很乖巧又貼心,但怎麼說還是跟女孩不一樣,這讓石春穗有點寂寞、遺憾,於是在林貝緒來了後,她開心得不得了,出門逛街時老是會特別注意女孩子穿的洋裝、女孩子用的東西,甚至會看著不合林貝緒年齡的衣物,幻想著林貝緒長大後穿上那些衣服的模樣,然後因為總是想太多而被齊大緣笑。

 

不過石春穗也不甘示弱,每每都回瞪丈夫,回句「半斤八兩」,然後瞥向齊大緣手上拿著各式各樣買給林貝緒的東西。

 

齊大緣訕訕地看了手上大包小包的東西,和妻子相視後,兩人笑著繼續為兩個小孫子添購玩具、衣物和各種生活用品。

 

除了齊氏夫婦倆,齊子梁、齊子君和齊子鴦也都很疼這兩個小孩,把他們當寶,沒事就喜歡回家逗逗他們,尤其是還住在家的齊子君,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會跟過來吃飯的小小孩玩,看在他父母眼裡他就是喜歡孩子的樣子。

 

一旁的齊大緣瞄了還在那邊演戲的小兒子一眼,說了不知道提起第幾次的話題:「小君你什麼時候才要結婚、生小孩啊?」

 

聽父親又提起令他頭痛不已的話,齊子君瞬間也沒心情逗小兄妹了,他拉了拉領子,聳肩說:「我沒老婆是要怎麼生孩子啊,再說……我現在沒有女朋友啊。」

 

「什麼!?」石春穗原本不想參與這話題,而在一邊看早報,聽兒子說沒對象,整個人都震驚了,連忙問:「怎麼會沒對象?難不成你跟綠涵分手了?什麼時候分的?前幾個禮拜不是還來家裡吃過飯的嗎?」李綠涵是石春穗認知中齊子君的現任女友。

 

齊子君說:「噢,上個禮拜分啦,沒什麼啦,我們其實也常吵架,上禮拜又吵了,她說她受不了要分手所以就分了。」他說得平淡,對父母交代過後站起身,理理衣服,拿起公事包,拍拍林貝緒和林飛旭的頭,說:「時間不早了,那我去上班了,爸媽再見。」

 

夫婦兩蹙著眉頭,對他說了路上小心,在他出門後相視無言,心裡想著,大兒子和二兒子都成家了,女兒結婚不久後也懷孕,兩個月前剛誕下一個女嬰,只有這小兒子仍讓他們放不下心,雖說在知道他只對女性有興趣後,兩老稍微鬆了口氣,但至今為止,他是女朋友一個換過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定下來。

 

「唉,還有得操煩囉……」石春穗捱著丈夫,看著關上的大門嘆氣,齊大緣摟著她,在她手臂上輕輕拍著,心裡也是沉重的。

 

 

 

 

 

 

 

 

 

 

剛出社會的前幾年,齊子逸和林沐海兩人都是騎車上下班,後來存了錢、買了車,因路程方向問題,於是他們早上出門一向都是由齊子逸先送林沐海去公司,他自己再驅車前往上班,不過這一兩年齊子逸升了個小主管的職位,要處理的事務多了,經常比林沐海晚下班,於是他們便換過來,改由林沐海駕車,載齊子逸上班,把車開去公司後,傍晚再開車去接他,兩家公司間約為四十多分鐘的路程,林沐海到達時正好能趕上齊子逸下班的時間,而他們驅車回到社區後,有時會直接到父母那吃晚餐,有時則會先回家一趟再過去用餐。

 

這日他們停好車、下車後,沒有言語,只有幾個眼神交換,就很有默契地選擇先回自己家一趟。

 

林沐海走在前頭,後頭的齊子逸才剛關上門,將門上橫桿拉上,然後將門鏈也栓上,迫不急待地捉住林沐海的襯衫後領,一把將人往後拉,抵在門上,低頭攫住對方的唇,兩人只是輕輕一觸,就自然地將之轉為深吻。

 

齊子逸一手扶著林沐海的臉龐,一手邊忙著解開林沐海的領帶。

 

林沐海環著齊子逸的背,在齊子逸解開他的襯衫鈕扣,而且手揉上他胸前的乳首時,他難耐地喘了一聲。

 

吻了一會後,眼見這親吻不會是單純的親吻,將要變成其他的活動時,林沐海咬了齊子逸的唇一口,趁著對方不滿鬆口的空檔說:「啊……爸媽他們……」

 

齊大緣、石春穗和兩個孩子還在對面的房子等他們去吃晚餐,不過看來在那之前壓著他親吻的男人要先把他吃了才肯罷休。

 

齊子逸瞇眼,舌尖舔了舔林沐海的唇,回道:「嗯……等一下再過去……」然後他把人抱到沙發上躺著,身體覆了上去,不斷吻著身下的人。

 

正當兩人吻得難分難捨之際,旁邊矮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兩人動作明顯頓了一下,齊子逸有些不甘願地抬起上半身,騰出一隻手接電話,另一手還死死地壓著林沐海。

 

是他父親打來的。

 

「你們先吃,等等就過去。」只說了這麼一句的齊子逸便把電話掛了,順道把電話線扯下,然後又繼續對躺著的人又親又摸,之後把衣服都脫了。

 

林沐海的手指在齊子逸背上留下幾道紅痕,雙腿纏上了他深愛著的男人,就這樣在沙發上荒唐了一回。

 

待一切動作都停止後,齊子逸擁著林沐海躺在沙發上休息,他親了親渾身發熱又發紅的人的頭頂,看了一眼時鐘,語氣平淡地說:「快八點了。」

 

林沐海跟著抬頭看了一眼,淡淡地以鼻音應了聲,挪著身體,找了個能更被深深擁抱的姿勢,環緊了圈在齊子逸腰上的手。

 

對於每次回家後如果發展成跟今天一樣的狀況,他已經從一開始的些微惱怒和不知所措,到現在能恬然自適地接受了。

 

前幾年他們住在外面時,每天回家第一件一定要做的事就是幫對方解領帶,然而卻經常自然而然地演變成床上運動,只不過地點是在客廳,像今天這樣的情形已數不清有過多少次。

 

搬回來的這一年多來,因為要照顧孩子,不能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想做就做,總不能把房門一鎖就不顧孩子了。

 

讓他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孩子剛跟他們同住時,半夜林貝緒因為尿急而醒來,但才下了床就因為忍不住而弄髒了褲子和地板,於是哇哇大哭起來,林飛旭被妹妹的哭聲弄醒了,但看著一片髒汙不曉得該怎麼做,只呆愣愣地站在一旁。

 

當時齊子逸和林沐海正在房裡親熱,一聽孩子哭了,馬上就停下動作,哪裡還顧得自己身上那些反應,翻身下床,穿了衣服就衝去看孩子。

 

之後又發生了幾次類似的事,諸如清晨他們趁著孩子還未醒來,或著假日孩子午睡時想親熱一番,卻被孩子捉摸不定的睡眠情況給打斷。

 

雖然不滿情事被中斷,不過既然決定有孩子,那麼就不能抱怨,之後兩人索性就趁著先回家一趟,沒有孩子打擾的時候親近親近,而隔壁屋子的齊大緣和石春穗在看到兒子臭臉的模樣後,不消給他們解釋,他們就明白了,於是之後會在聽到他們開門進屋的聲音,但過了一陣子卻沒看見人時打電話過來,若是正在興頭上,齊子逸總是像剛才那樣應付父母,兩位長輩也挺知趣,既不會再打電話催他們,也不會直接殺過來,而是帶著兩個小孫子,連同小兒子共五人先行開飯。

 

林飛旭和林貝緒還小,並不清楚兩個爸爸有時候慌慌張張地穿衣服、遮遮掩掩的是為什麼,尤其是林貝緒,有時候還會因為爸爸們忙著掩蓋證據無法立即安撫她而大哭大鬧,但一直都表現得很冷靜的林飛旭就不一樣了,他雖然不懂爸爸們在幹麻,但經過幾次睡眠後醒來想去找爸爸,卻發現爸爸的房門鎖起來,並且之後爸爸慌張出來之後,他小小的腦袋便明白,那個時候是不可以去打擾爸爸們,於是之後幾次在假日的白天裡、同樣的情況發生時,他會看著妹妹,陪妹妹玩,妹妹餓了就找出放在桌子底下的餅乾,看卡通,林貝緒也挺聽哥哥的話,林飛旭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兩個小孩子乖乖地待在客廳,直到爸爸從房裡出來。

 

「起來啦,去吃飯。」林沐海笑著在攬著他不放的人的肩上推了幾下,赤裸的身體儘管相擁,又經過一輪情事體溫略高,但他還是噴嚏了聲。

 

齊子逸就著圈著林沐海的腰的姿勢起身,一把將他抱起,往浴室移動,惹得林沐海大笑出聲。

 

他環著齊子逸的頸項,在他下顎連親幾口,自嘲打趣道:「噢,公主抱!我比以前不知道重多少了,你還抱得起來啊!」

 

自從第一次被用這種方式抱起來後,林沐海就很喜歡、很喜歡齊子逸這樣抱他,這個動作對他來說就像是被齊子逸當寶貝一樣揣在懷裡,真實地被珍惜著,被寵愛著,每回都讓他開心得不得了。

 

齊子逸邊走邊往林沐海的肚子看去,盯著看了幾秒後,撇嘴說:「哼,才長這麼一點肉,抱到老了都沒問題。」

 

看他說得信誓旦旦,林沐海在他懷裡可笑得更加開懷了,又親了親他。

 

等他們兩人整理好到隔壁後,石春穗正好把食物用弄熱了,兩人在餐桌邊坐下,正要夾菜吃的時候林貝緒一蹦一跳地跑了過去,想爬到林沐海腿上,林飛旭跟在後面抓住她,小臉轉為嚴肅的表情,說:「貝貝不可以,把拔在吃飯。」

 

齊子君也湊了過來,抱起林貝緒,說:「葛格說得對,把拔要吃飯貝貝不可以爬到把拔身上喔!」對小姪女說完後,他又低頭對兩個哥哥說:「辛苦啦,運動完腰很痠不能抱小孩吧?」語氣裡充滿揶揄。

 

齊子逸對弟弟翻了個白眼,沉聲警告:「齊子君你閉嘴。」一旁的林沐海裝聽不懂,埋頭吃飯,但沒被頭髮遮住的耳殼卻道出了他臉紅的事實。

 

齊子君聳肩,在轉身要帶小孩回客廳前,騰出一隻手摸上哥哥的耳下連著頸子的皮膚,嘖了幾聲,用不可思議的語調說:「齒痕耶!沐海哥,看不出來你是占有欲這麼重的人,痕跡留在這麼明顯的地方!」

 

齊子逸看林沐海被弟弟這樣一說人都快炸開了,連忙拍他安撫,對竊笑的弟弟狠狠剜了幾眼,作勢要踹他,罵了聲:「快滾!」齊子君才嘻皮笑臉地帶著兩個小毛孩去了客廳,留齊子逸和林沐海在餐廳,聲音低低地悄悄說著話,氣氛漫著甜蜜慢慢地用餐。

 

客廳裡齊大緣在檢查球具,抬頭看小兒子,說:「都幾歲了還這麼幼稚,別鬧你二哥,等等他氣起來你又被揍。」

 

「不會啦,爸,他這幾年都說說而已,你什麼時候看他真的揍我了,安啦!」

 

「你就最好祈禱他真的不會生氣,沐海他可是寶貝得要命呢!」

 

「媽!」

 

「媽什麼媽!你省省力氣少去鬧你哥哥,快去交女朋友!」

 

噢,天!又來了!就因為他是家裡唯一一個還沒有對象的人,自從妹妹結婚後,這幾個月他被父母聯手攻擊的機會愈來愈多次了,早上他還可以藉口要上班逃離,但現在他可不能為了逃避而衝出家門啊!

 

齊子君到了現在才終於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對哥哥的不禮貌,進而換來了父母現在針對他的話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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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子君長大還是一樣幼稚……不,是兄弟倆一樣幼稚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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