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後半段主BG。另外嚴樂堂中間那個字念(ㄧㄠˋ,我的設定啦),不過大家高興念ㄌㄜˋ也是OK~




--------------------










 

如此單刀直入殺的林沐海措手不及。

 

口裡咬著食物,林沐海臉色略為難看,咀嚼的速度也放慢了。

 

瞧他臉色慘白,張竹雅心想,自己這模樣大概像極了是來談判示威的壞女人吧?

 

她又想笑又想嘆氣,微低下頭側著看林沐海,說:「欸,你有沒有聽清楚啊?我是說我喜、歡、過,聽懂嗎?喜歡過,表示那是以前的事,現在沒有了好嗎?」

 

鬧了心頭好幾日鬱悶,忽然間林沐海好像聽見了佳音,愣愣地反問:「妳是說……妳以前……曾經?喜歡他……嗎?」

 

「對啦,我喜歡他,可是那是以前啦,現在已經看開了,畢竟你們可是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讓你們在一起的,如果我要拆散你們豈不是很奇怪又不識相嗎?」張竹雅聳肩。

 

「怎樣?鬆口氣了吧?放心好了,我還想跟你們當朋友,不會做那種事的,不過,我還有一些話想告訴你,你要聽嗎?」

 

「……什麼話?」

 

「真的要聽?聽了可不要中途落跑啊林沐海。」

 

林沐海遲疑了一會,但還是點頭。

 

咬了幾口漢堡,又喝了半杯可樂,張竹雅拿起紙巾擦擦嘴和手,說:「我是在高二的時候發現自己喜歡那傢伙的。」

 

林沐海嚇了一跳,一瞬間全身又戒備了起來。

 

與他相反,張竹雅一派輕鬆,輕輕地笑著說:「我那時候自己也嚇了一跳好不好,你不會以為我從國中開始就喜歡他吧?嗯我想想喔……可能吧,我也不知道,不過就算是好了,國中的時候我完全沒有意識到,真的是高二的時候才發現的,不過那時候你們之間都亂成那樣了,我再去湊一腳讓情形更混亂嗎?」

 

「再說了,我真的把你們當朋友的,也不是沒有掙扎過,那時候晚上躺在床上就會忍不住想這件事,該說好呢還是不說好呢,真的……是一段很難熬的時間呢。」

 

張竹雅倚著窗,看著樓下的景色,手上捧著透明杯子用吸管攪著融了一點的冰塊,好一陣子不說話。

 

張竹雅不用說明,林沐海當然也知道喜歡一個人卻要用力地隱藏著是多麼令人感到痛苦的一件事,尤其天天在學校又會見到面,必須那樣深深地、深深地隱藏起來的感情。

 

更何況,不只是藏起自己的感情,甚至幫著他們的,想必張竹雅心裡更疼了。

 

「那時候我很認真的思考,為什麼我會喜歡他呢?長相嗎?還是成績呢?想了很久,覺得大概是因為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吧。」

 

張竹雅對林沐海淺笑,睫毛隨著眼瞼半垂著,才說:「齊子逸他啊,雖然嘴巴很壞但其實心腸很好的,就是人家說的刀子嘴豆腐心吧,而且又不愛占人便宜……」說到這,張竹雅意味深長地看了林沐海一眼,改口道:「好吧,除了你之外,他不愛占人便宜,尤其是女生,在學校平常總是看其他男同學和女生嗑嗑碰碰的,牽手、靠近、偷吃豆腐什麼的,但是齊子逸不會,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性向問題覺得跟女生肢體接觸噁心,還是真的尊重女生,但是這點就是讓我很喜歡。」

 

看著齊子逸對林沐海的樣子,張竹雅想,她在不知不覺中就是喜歡上了齊子逸藏在偶爾跳腳吼人、惡聲惡氣之下的體貼和溫柔了吧。

 

「啊,不過聽我這樣說,你會不會更擔心了啊?把齊子逸說的這麼好?」

 

「沒關係,……我能理解的……」林沐海搖頭。

 

他完全明白張竹雅說的,因為那也正是他覺得齊子逸好的地方之一。

 

「是嗎?……對我來說,喜歡一個人看他覺得幸福快樂就是我最大的快樂了,我知道他喜歡的是你,你也喜歡他,讓你們在一起,我覺得很好。對了,」她頓了頓,偏頭問:「我沒跟你說過我爸媽的事對吧?」

 

林沐海一臉疑惑,很顯然不知道張竹雅說的是哪樁。

 

「我爸和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他們離婚不久後我媽就跟我現在的爸爸婚結了,不過我還是很常跟我親生爸爸見面,他們──我媽和我兩個爸爸──常跟我說,愛一個人不是非要把他綁在身邊不可,那可能讓兩個人都難受,而是要懂得什麼是對彼此都好的選擇,我從小就是這樣被教大的,所以……你知道為什麼我懂得看開了嗎?」

 

從小就被灌輸的觀念,到長大了就成了不可動搖的信念了。

 

張竹雅抬眼看林沐海,繼續吃剩下的食物,邊解釋:「現在對他啊,只剩單純的欣賞,已經不再有當初那種小鹿亂撞的感覺,很一般的把他當作朋友。」

 

當然這其中的心情轉換她可是花了三四年的時間,很努力說服自己放棄,不去多想,期間也曾經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覺得自己很笨,但是愈想愈多之後就捨不得看喜歡的人為了感情事心煩。

 

「我今天約你出來主要就是要跟你說這些,我曾經喜歡過齊子逸,我喜歡他哪裡,還有,因為我想一直保留著我們在彼此身邊的位置這件事……以朋友的身分。」

 

「他那樣堅定只認定你的樣子,我想,沒有人能夠比你更讓他在乎了,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啊,林沐海,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的。」

 

因為在旁邊看著,所以非常清楚齊子逸到底有多喜歡林沐海,那讓她一點都不想去和林沐海爭,只因為齊子逸喜歡。

 

到這就是一個段落了,張竹雅對在旁邊愣著聽她說了一串話的人微微笑,遂低頭吃著食物。

 

林沐海在一旁沉思了一會,抬頭對著張竹雅開口:「張竹雅……那個,謝謝妳。」

 

張竹雅笑,帶點苦澀,支著頭說:「謝什麼呢,我們是朋友嘛。」

 

話說完了,剩下的時間他們吃著晚了許多的中餐,斷斷續續地說著話,氣氛很平靜。

 

對林沐海來說,心裡頭的疙瘩也許尚未完全平復,但比前幾天都平靜許多了,他想他只是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些突如其來的訊息,往後該如何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以及珍惜著得來不易的一切。

 

而張竹雅將一切都說出來也鬆了一口氣,至少她不必再遮遮掩掩害怕哪一天不小心就露餡了,也算是向過去告別了。

 

四點左右林沐海的手機響了,他手忙腳亂地擦著油膩的手慌忙接起來,「喂喂?」

 

『你在哪裡?』

 

「小逸!我、我不是跟你說我今天會自己回去嗎?」張竹雅那天說不要讓齊子逸跟來,所以他就跟齊子逸說了今天要跟同學討論報告,不用到學校接他了,沒想到對方還是來了。

 

『張竹雅那傢伙剛剛傳簡訊給我說她和你在一起,攤牌什麼的,我就從學校過來了,我現在在你系辦外的停車場,你在哪?』

 

林沐海說了路線結束通話後,張竹雅含笑看他,眨眼解釋:「他來了?我就知道把你搬出來他肯定會馬上趕來。你別緊張,我只是想,既然跟你說了當然也要跟他說,免得他誤會,弄得大家都不好過。剛剛感覺還算順利所以我就傳簡訊給他了。」

 

林沐海恍然大悟,突然想起話說不久之後張竹雅有停下一會用手機,原來是給齊子逸傳簡訊了。

 

當齊子逸趕來時,他氣衝衝地一屁股就坐在張竹雅和林沐海中間,擋在林沐海面前面對張竹雅,問:「妳想怎樣?」

 

張竹雅挑眉。

 

敢情好,這下她還真的被當作反派角色了啊!

 

心裡微微一揪,她指著齊子逸笑罵:「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可沒欺負你的寶貝!我只是想要善後那天喝醉之後闖出的禍。」

 

「齊子逸,我是喜歡過你,但那是過去,因為本姑娘對已經心有所屬的人沒興趣,所以就乾脆地放棄囉!」三言兩語就帶過去了,張竹雅想,那些緣由都只須要讓林沐海知道就好,至於齊子逸,只要讓他知道她沒有要傷害林沐海的意思,也已經放棄了就好。

 

她可以在林沐海面前示弱,但是絕對不想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在齊子逸眼前,這個她曾經喜歡的人。

 

齊子逸狐疑地看著她,再看看林沐海,以眼神詢問林沐海那話裡的可信度,林沐海連忙點頭。

 

「張竹雅有好好跟我解釋了,是我……想太多了,真的沒事了。」怕齊子逸不相信,林沐海趕緊握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透過肢體的接觸表示自己真的沒事來加強說服力。

 

張竹雅睜著眼真誠地看著眼前的同性情侶,堅定又坦率地開口:「說出來真的有鬆口氣的感覺,不過對不起給你們造成麻煩了,吶,我們還可以當朋友吧?」

 

齊子逸斜她一眼,回頭又看了看林沐海,最後哼了一聲,林沐海忍不住笑了,覺得開心了。

 

張竹雅罵罵咧咧地損齊子逸眼裡都只看得到林沐海一人有愛情沒友情的,嚷著下午茶時間要吃點心,硬是點了一盤料頗豐富的披薩讓齊子逸請客。

 

 

 

 

 

 

 

 

 

 

自從對齊子逸死心之後,一直到大四時張竹雅才又驚覺心裡小小的感情芽在騷動萌發,對象是也跟她要好的嚴樂堂。

 

大三時系學會內部就在傳嚴樂堂喜歡張竹雅,而張竹雅會知道是因為不小心在學弟妹聊八卦時聽到的,本來以為是空穴來風她也不在意,畢竟她和嚴樂堂因為工作是走得很近,但後來傳到整個系大一到大四的學生每個人都這樣說了,連行政人員和教授偶爾也會笑她幾句。

 

嚴樂堂是系上的書卷獎,頗得教授們的喜愛,在某次閒聊時被問到是否對張竹雅有好感時臉紅了一片,木訥老實的模樣不消說那心裡的一點心思都被教授看穿了,教授拍拍他的肩笑笑的要他加油。

 

張竹雅沒問過嚴樂堂,但她想嚴樂堂是真的對她不錯的。

 

在他們經過笑著喧鬧揶揄他們的人面前時,張竹雅只是冷冷地斜了那些人一眼後加快腳步走掉,嚴樂堂馬上就對那些人打躬作揖討饒,委婉地請他們不要說這些閒話,澄清他和張竹雅不是男女朋友,不要打壞女生的名聲。

 

「嚴樂堂,你在幹麻?開會要遲到了!」張竹雅回頭,發現嚴樂堂落在後頭跟人說話,便朝他大喊。

 

嚴樂堂趕緊朝她跑去,露出傻呼呼的笑。

 

「傻笑什麼啊你?快點走啦!」

 

那些嚴樂堂並未主動對張竹雅說明,獨自處理了,不想給張竹雅帶來困擾。

 

他喜歡張竹雅,從大一開始就喜歡,不過苦於跟張竹雅除了同學這層關係外,他沒有其他理由去接近張竹雅,沒勇氣在毫無正當理由之下上前做更進一步的攀談,只敢在心裡默默喜歡。

 

說來嚴樂堂還挺感謝那回扮女裝搭公車一圈的大冒險懲罰,要不是這樣,他也沒有機會跟張竹雅搭上線,變熟,然後拉她進系學會,然後更加熟稔。

 

看著嚴樂堂對自己的好與體貼,觀察是否他對每個人或女生都這樣的態度,長時間下來,張竹雅想嚴樂堂大概真的就像其他人說的,喜歡她吧?

 

大概吧。

 

嚴樂堂不說,她真的無法確定,因為嚴樂堂身邊有一個何煦,當初大冒險時在公車上嚴樂堂身邊狂吃嚴樂堂豆腐的男生。

 

有了齊子逸和林沐海這個進在身邊的例子,張竹雅從何煦每回瞧嚴樂堂的神情裡看得出來,何煦是喜歡嚴樂堂的,簡直就跟齊子逸當初在看林沐海的眼神一模一樣,她太清楚蘊藏在裡面的是怎樣的情緒了。

 

而打從一開始,何煦對她就表現了不怎麼友善的態度。

 

張竹雅想,如果真的如大家說的,嚴樂堂喜歡她,那這大概就是何煦不喜歡自己的原因了,要不是嚴樂堂明顯把她當朋友,對她好,何煦大概早就撲上來抓花她的臉了。

 

而對嚴樂堂,她所不確定的就是嚴樂堂對何煦的態度。

 

有時候張竹雅不免嘲笑自己的自我感覺良好,她曾無數次在心裡想,何煦大概是嚴樂堂除了自己之外,最認真對待的人了。

 

嚴樂堂和何煦之間的相處好到有時候讓張竹雅覺得像是齊子逸和林沐海之間的相處,這讓她分不太清楚是不是嚴樂堂對何煦其實才是戀愛的感覺。

 

發現心裡對嚴樂堂的騷動後,張竹雅很苦惱,覺得自己怎麼那麼蠢,上一次就算了,怎麼這一次還是對有差不多情況的人動心。

 

她不敢問嚴樂堂,怕結果真的不是大家以為的那樣而是自己想的那種,她不想再一次經歷對她來說必須放棄的心痛,寧願不說破,鴕鳥地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當同一批的人再次聚餐時,張竹雅事後覺得自己真的犯蠢,怎麼就學不會教訓,兩年前喝醉了膽子大了腦子壞了,惹出了麻煩的事,這回自己怎麼還是依然如此呢!

 

雖然沒有大醉,但也是微醺狀態,嚴樂堂如兩年前那次一樣,自告奮勇要送她回家,這次終於成功取得了機會,開車平平穩穩地送張竹雅回去。

 

張竹雅下車後一個踉蹌跌在地上,嚇得嚴樂堂趕忙衝下駕駛座,堅持扶她上樓,就在這段期間,張竹雅說了之後讓她想拔掉自己舌頭的話。

 

她說:「嚴樂堂,你有沒有想過……」

 

「想過什麼?」嚴樂堂要張竹雅注意腳下,讓她坐在階梯上等電梯。

 

「何煦他……喜歡你。」

 

嚴樂堂愣住了,「何煦喜歡我?」

 

「嗯,喜歡。」

 

「我們是朋友,他當然喜歡我啊?」

 

張竹雅閉著眼睛笑,肩頭不住抖動,說:「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啊?……啊,算了。不重要,電梯來了……」

 

嚴樂堂一臉摸不著頭緒地扶她進了電梯,張竹雅睏得靠著牆就打起盹來了。

 

 

 

 

 

過了幾天何煦怒氣沖沖地去找張竹雅,直跳腳問她為什麼對嚴樂堂亂說話。

 

摸摸臉,張竹雅看看天空又看看地上,最後才看著何煦說:「我也沒說錯啊,你喜歡他不是嗎?」

 

「那也不用妳雞婆!我的事用不著妳管!喜歡歸喜歡但我沒想過要告訴他!妳少多事!」

 

張竹雅吐舌,說了以後不會多嘴了。認真反省自己這種愛管閒事──尤其是在喝酒後就管不住嘴巴──的個性真的該改改了,免得哪天釀成無法收拾的大禍後悔就來不及了。

 

「妳最好找機會把這事處理一下,要是妳讓我跟阿堂做不成朋友,我可不會放過妳!」那天嚴樂堂找他問他是不是喜歡他,讓他心裡驚喜了一下,以為嚴樂堂開竅了,喜孜孜地問了嚴樂堂怎麼會問他這個,才知道是張竹雅說的,當下便明白嚴樂堂根本不懂,最後只好笑鬧著打發了嚴樂堂的問題。

 

「我會找機會跟他說是我醉糊塗了才捉弄他的,這樣行吧?」

 

何煦噴了噴氣,嘴上碎碎念個不停。

 

「不過,你為什麼沒有想過要告訴他啊?」張竹雅好奇。

 

「那傢伙是直的!掰都掰不彎的好嗎?這些年我左暗示右暗示的還曾經色誘他,他一點感應都沒有!真氣死人了!」解憤地踢了旁邊的垃圾桶一腳,何煦不甘心地撇嘴。

 

想想嚴樂堂那有時候真的遲鈍到不行又憨厚老實的樣子,張竹雅感到同情地點點頭。

 

「不行就算了,反正對直男出手通常也沒什麼好下場,我還是可以在找到下一個男人之前喜歡他吧?……妳管這幹麻?」何煦沒好氣地瞪張竹雅。

 

張竹雅攤手,「純粹好奇。謝謝你願意跟我說,我以為你很討厭我,不會想理我呢!」

 

這會何煦是呲牙裂嘴,罵:「我是討厭妳沒錯!要知道在妳出現之前,阿堂對身邊所有的人就是對我最好,妳一出現他整個人都向著妳了!話說,妳要讓阿堂煩心到什麼時候啊?說阿堂遲鈍,但妳也差不多吧?從來沒看過像妳這麼遲鈍的女人了!」

 

張竹雅淡淡一笑,說:「遲鈍嗎?大概吧,誰知道呢?……大概是因為心理創傷造成的吧。」

 

斜她,何煦嘴壞道:「妳這麼強悍也會有心理創傷?說笑吧?」

 

張竹雅失笑,「你們到底是把我當什麼啦?我很正常,會喜歡人,失戀了會心痛會哭,總之,除非確定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不然我不想多說什麼。」

 

何煦不以為然聳肩,不再說話逕自走了。

 

 

 

 

 

 

 

 

 

 

之後張竹雅和嚴樂堂還是維持在曖昧的階段,不上不下的,週遭的人都把他們看作一對,但實際上兩個人都沒有主動提起是否要更進一步。

 

嚴樂堂臉皮薄不敢直接問張竹雅,但有託人幫他旁敲側擊,問張竹雅目前有沒有心上人和交往的對象,被他拜託的人還嚇了一跳,直問「學長你不是和學姊在交往嗎」,嚴樂堂只能尷尬地說沒這回事,真的是大家誤會了。

 

從張竹雅那邊的回應是目前空白的狀態,嚴樂堂心中一喜,認為情況算是對他有利的,知情──他和張竹雅真的根本沒有開始──的人在一旁都替他著急,不過嚴樂堂還是沒用的什麼都沒做,大學剩下的兩年他依然和張竹雅維持在灰色地帶。

 

 

 

 

 

畢業典禮那天天氣熱得半死,從禮堂走出後張竹雅被學弟妹拉著拍照留戀,操場上人山人海的,放眼可見都是花束、氣球和經過包裝的玩偶。

 

好不容易拍好了幾十張相片,學弟妹們說了會再把相片寄給她,留下她一人抱著花束、熊玩偶和氣球後就不知道跑去哪裡野了。

 

學士服貼在背上濕得讓人難受,更別說裡面那件襯衫早就被汗濕透了,張竹雅想著要去更衣間沖洗整理一番,決定了後她手上拿著一堆物品在人潮中艱難地移動著。

 

在更衣室裡待了一段不短的時間,期間張竹雅接了父母親的電話,說好了待會要一起吃飯,也接到了林沐海的來電。

 

『張竹雅妳等一下要不要一起──』彼端林沐海的聲音聽起來很雀躍。

 

「吃飯嗎?不了,等等要跟我爸媽一起,你跟你家那個一起吃吧,我們吃飯就等下禮拜他畢典再一起吃好了。」她笑笑。

 

林沐海笑著跟她又說了幾句才掛上手機。

 

後來張竹雅在整理換下來的衣服時直屬學妹打給她,她手上慢吞吞地摺著衣服,將手機接通,問:「怎麼了?」

 

『學姊妳在哪啊?』

 

「在禮堂旁邊的更衣室,怎麼了,找我有事?」

 

『喔……妳可不可以來系辦一下啊?我想請妳幫我看個東西,拜託──

 

「系辦喔?可以啊,那我大概十分鐘後到,……好,掰掰。」

 

從禮堂到系辦的路上會穿過一片鳳凰花林,這個時節正好開的一片旺盛焰紅,穿過那片花林快走到盡頭時張竹雅被突然衝出來的一群人嚇了一跳。

 

看清楚了都是認識的人之後,她定定地站在園地,狐疑地問:「你們這是……幹什麼?」

 

在場的有她的直屬學弟妹,系學會的成員和幾個比較要好的同學,而站在中間的是穿著西裝的嚴樂堂,手裡還捧著一把香水百合和香檳色玫瑰搭配而成的花束。

 

「我、我、我,那個──」嚴樂堂結結巴巴地開口。

 

站在他後頭的何煦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狠狠踹了他一腳,把他踢到張竹雅面前。

 

「你是不是男人啊!嚴樂堂你最好快點說不然我就把你骨頭拆了!」何煦一臉兇狠,摩拳擦掌警告。

 

嚴樂堂豁出去了,把手上的花束直直遞出去,四十五度鞠躬大聲說:「我喜歡妳!」

 

瞪著眼前突然對自己告白的男人,再看看後頭那一群看戲的傢伙,張竹雅吞口水,蹙眉,緩緩地問:「……這是大冒險嗎?」

 

「啊?」嚴樂堂抬起頭來,呆掉了。

 

剛剛打給她的學妹也在場,張竹雅按著脾氣,問:「學妹把我叫去系辦,不會就是為了這個吧?」

 

學妹點頭如搗蒜。

 

「噢,……所以真的是玩遊戲輸了的大冒險?」

 

其他人聽不禁紛紛為嚴樂堂掬一把同情之淚,望天的望天,嘆氣的嘆氣,皆是無語。

 

只有何煦急得在後面跳腳,他衝上前抓住嚴樂堂的手往前伸,想強迫張竹雅收下花束,氣急敗壞地說:「張竹雅妳聽好!這不是大冒險!」後面還加了句去他媽的大冒險的碎念。

 

而後他對嚴樂堂罵:「嚴樂堂你快點說清楚!大家這麼幫你製造機會你再不成功就去吃屎!快說!」

 

嚴樂堂也急了,拚命對張竹雅重複著我喜歡妳這四個字。

 

「啊!那、那個,不、不是大冒險啦!張竹雅!我真的喜歡妳!」

 

張竹雅臉燒紅了一片,跺腳罵他:「我聽到了啦!不要重覆這麼多次!這麼多人在看!」天啊天啊不會是錯覺吧?怎麼好像連路人都圍過來了!?

 

「那、那妳……願不願意跟我交往啊?張竹雅?」被心上人罵了,還是在告白的時刻,嚴樂堂頓時顯得可憐兮兮的。

 

後面的熟人們紛紛吹著口哨,喊著「答應他答應他」,甚至還有人過分地說「親下去親下去」,惹得張竹雅對那些人心煩,罵:「吵死了你們!」

 

她拿過花束,臉上的紅仍未退去,甚至比先前更紅了,清了清嗓子,說:「花我收下了……,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吧?」斜眼瞧嚴樂堂。

 

「是、是答應了的意、意思嗎?」

 

張竹雅翻了個白眼,心想告白就告白結巴個什麼勁啊!平常看他在大刀的課上上台報告、被電得慘兮兮也沒這麼狼狽!

 

思及此她突然想揍這明明拿書卷獎卻在此時笨得要命的人,偏偏手上在拿了嚴樂堂送的花後正式宣告滿了,一氣之下她就踢了嚴樂堂一腳。

 

「你怎麼這麼笨啊?我、的、男、朋、友?」

 

聽她喊自己男朋友,嚴樂堂樂得完全忽略了小腿上被踢的疼痛,興奮地抱住了張竹雅,害的張竹雅手上的物品通通掉落在地上。

 

「放手啦!」媽呀!不是錯覺!愈來愈多人圍觀了啦!

 

嚴樂堂猛搖頭,「不放!」

 

「大家都在看了啦!你不要臉我以後還要做人!你這樣我以後要怎麼見人啊!放手!」

 

「……放手後妳不會說是誆我的吧?……真的不是大冒險喔……」

 

拜託噢!他是有被大冒險害得這麼慘嗎?張竹雅在心裡吶喊,「不會誆你啦!快放手!」

 

好不容易嚴樂堂放開手了,但在開得一片紅豔的鳳凰花林下,剛成為情侶的兩人在眾人要他們親一個的鼓譟喧鬧下臉仍然紅得跟鳳凰花有得拼。

 

而之後,還發生了──嚴樂堂因為開心過頭親了張竹雅一下而被害羞又驚嚇的張竹雅賞了一巴掌,然後嚴樂堂拚命道歉,眾人笑翻──像這樣的事,不過這樣的小插曲並不影響他們開始交往的事實就是了。

 

 

 

 

 

THE END

 

 

 

---------------

 

 

 

 

我不寫BG很久了啊──(痛哭)早就忘了怎麼寫了……(面壁)

抓不到BG的氣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幾年就算有寫到BG都是BE收尾啊!像是衍生文裡註定砲灰掉的女角Q_Q)

 

總之,終於寫完這篇了(抹臉)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mono/半透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6)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