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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11回有人留言才發現我漏貼第10回了<囧>

感快補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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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石春穗和齊大緣趕到的時候,林家的門是緊閉的,

 

拍了門卻不見有人應門,貼在鐵門上依稀聽見一些聲響,齊大緣連忙下樓去警衛室要備份鑰匙,石春穗留在門外焦急守著。

 

當值班的警衛跟著齊大緣握著鑰匙氣喘噓噓、滿身大汗地從一樓衝上來並且開了門闖進林家後,石春穗幾乎要尖叫出聲。

 

林十崎宛如發了瘋拚命踹打趴在地上的兩個孩子,口中內容盡是怨天尤人與不斷咒罵。

 

齊子逸整個人伏在林沐海上方,只為了不讓林十崎將暴力發洩在林沐海身上。

 

幾分鐘前他和母親通電話時林十崎抓起兒子就是一陣痛揍,這讓齊子逸吼著丟下電話、衝上前推擠拉扯住林十崎,想要阻止林十崎的瘋狂,但奈何他還只是個孩子,並沒有能阻擋住對方力量的能耐,最多就只能做到將自己擋在林沐海和林十崎之間,承受部分毆打,但林沐海在他身下仍然受到不少的傷害。

 

而齊子逸在這幾分鐘之內受到的痛毆、怒踹早就讓他痛得從起出喊著「不要打了」到現在已是說不出話來,只能死死地護著昏過去的林沐海。

 

每一拳、每一個踢踹落在身上很痛,疼的他想滾到一邊去大哭,但內心的恐懼讓他不敢這麼做,只能趴抱著林沐海,嗚嗚哭著。

 

齊子逸很害怕。

 

他很怕林沐海就這樣被他的父親活活打死。

 

他不知道在他來之前林沐海被打了多久,不知道對方失去了意識多久,不知道林沐海那微弱的氣息能不能撐下去。

 

他如此恐懼著。

 

想要出去搬救兵卻怕他一出去林沐海就在那短短的時間內被打死,但留下來其實也於事無補,只是在那一瞬間看見林十崎毫不留情地揮拳,他撲了過去,於是留下來。

 

他來不及問林十崎為什麼要打林沐海,來不及大喊救命救已被打得半死。

 

他無能為力,連自己都救不了,更遑論幫助林沐海。

 

齊大緣和警衛進了屋內後衝上去抓住了狂癲的林十崎,又拉又扯地出了十成十的力氣,好不容易才將林十崎與兩個孩子們的距離拉開。

 

石春穗焦急心慌地跪到地上,將兒子從林沐海身上翻到一旁,抖著聲問:「子逸!子逸!你有沒有怎樣?跟媽媽說哪裡痛?啊?」眼淚快要流下。

 

而齊子逸已是淚流滿面,雙唇抖得厲害,幾乎要咬著下唇才有辦法斷斷續續說話,「……小沐……媽,妳看看小沐……」隨著一字一字說出口眼淚愈流愈兇,看見父母的出現宛若救命稻草,讓他漸漸放心,但也懼怕身旁的林沐海是否還能好好的,想至此他全身都顫了起來。

 

「……別怕,媽媽和爸爸在這裡……別怕,你們都會沒事的……會沒事的……」石春穗摸摸兒子的頭,淚水終究是溢出眼眶。

 

而制住林十崎的齊大緣和警衛先生因為發酒瘋的林十崎一直掙扎,不得已之下警衛請求樓下的同事支援,拿了童軍繩將林十崎綑在椅子上。

 

林十崎起先仍是叫囂不止,但齊大緣、石春穗和警衛皆不予理會,急著叫救護車、收拾一片狼藉與做後續處理,對門和上下樓層的鄰居們甚至被林十崎的嚷嚷聲打擾到,紛紛開門問情況,警衛在門口用幾句話帶過並請他們回去。

 

十分鐘後救護車來了,將齊子逸和林沐海送去醫院做緊急救治,齊大緣夫婦倆也跟著去了,林十崎交由警衛帶回警衛室暫時看管,而林家的門則是鎖上,將混亂隔住,待日後再做整理。

 

 

 

 

 

送進醫院後醫護人員給齊林兩人的傷口做了緊急處理、做了幾個簡單的檢查後就送進病房中休息,而齊子逸的傷與林沐海比起來輕多了,打了鎮定劑後入睡,隔天下午時轉醒。

 

齊子逸睜著眼看著醫院死白的天花板,腦袋遲鈍得無法思考。

 

身體痛的像是被卡車輾過去,全身上下的細胞沒有一個不在叫囂疼痛,雖然有感覺但卻是酸疼的無法自由控制肌肉,試了很久後齊子逸終於能夠慢慢移動手指,然後是手臂,再然後他瞄到了插在手上的針頭。

 

想必是正在吊點滴吧。

 

此時石春穗捧著剛買的食物進病房,剛靠近發現兒子醒了便急忙靠過去,放下食物後問:「醒了!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全身都很痛……小沐他……」

 

石春穗眼睛紅紅腫腫的,擺明昨天到兒子昏睡的這段期間內哭過了,一整天下來因為擔心而沒什麼胃口,在丈夫的勸說之下方才才去了醫院樓下的用餐區買了碗熱湯,一回來就看見兒子醒了,心裡著實高興,破涕為笑道:「他在你隔壁睡著……放心,醫生檢查過了,他沒事,這幾天照醫生說的換藥、吃藥,多多休息就會好的。」

 

側過頭看病床在他左邊的林沐海,齊子逸只覺得林沐海的臉色看上去是一片接近透明的蒼白,像是一眨眼就會消失那般。

 

他看得專注,專注到母親叫他都沒聽到,當石春穗搖著他時他還嚇了一跳,發出好大一聲怪叫。

 

「子逸你怎麼了?不舒服要跟媽媽說啊!」

 

「不……我沒有不舒服……啊……」齊子逸開口,這才發現有什麼鹹鹹的東西流入口中,直到母親拿了衛生紙替他擦拭,他才發現自己流眼淚了。

 

將兒子小心翼翼地扶起來靠在枕頭上,石春穗擦著兒子自眼中不斷流出的液體,問:「不是身體痛嗎?那是怎麼了?跟媽媽說好嗎?」

 

齊子逸搖搖頭,靠上母親的肩,抽氣嗚咽著,過了許久已將母親肩上那塊衣服沾濕了才抽抽答答地說:「媽,我怕……很怕……嗚……我很怕啊……」

 

如果林沐海昨天被打死了怎麼辦?

 

想到這裡他就怕得不敢再想下去。

 

他好想好想好想,將林沐海用雙手抱地緊緊的,以確認林沐海還好好地活著,沒有被誰傷害到消失了。

 

對於差點失去林沐海這件事,齊子逸打從心底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齊子逸靠在母親身上,持續著流淚和抽氣,斷斷續續說著自己的害怕,心裡除了他差點就失去林沐海與他不能失去林沐海外,其餘的什麼都不能思考。

 

那是他第一次確確實實地意識到林沐海對於自己的重要性。

 

已經到了無法承受失去的地步了。

 

 

 

 

 

起先的幾天林沐海每天只有醒來短短的時間,大部分時間都在睡眠狀態,而開學日到了他們兩人因為身上帶傷不方便出門,於是在石春穗和老師說明原因之後都請了病假,連開學第二天就舉辦的模擬考都沒有參加。

 

林十崎在那日之後終於酒醒,齊大緣夫婦在和他溝通完之前說什麼都不肯讓他見林沐海──自然是有先問過林沐海的意願,林十崎臉上明顯是懊悔不已,但顯然得無法得到石春穗的信任,連著把過去半年多來的種種翻出來質問一番。

 

從沒有正常帶午飯到學校、好幾次甚至連買午飯的錢都沒有,到林沐海最近身上三不五時就出現的瘀青和傷口,一一都要林十崎說出前因後果,尤其是前幾天的事情。

 

林十崎難堪地一五一十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而這其中將所有事情貫串的原因就只有一個──王湘的外遇。

 

林十崎一直沒有發現,是在半年多前妻子常常晚歸、找不到人之下他才漸漸起了疑心,請了徵信社調查才知道妻子這段在外頭和別的男人的感情早前在屏東時就存在了。

 

王湘到了屏東之後開始接觸保險業,和對方會認識是由於對方要幫家人做完善的保險,處理業務時的頻繁往來讓兩人談到床上去了,對方平時在台南工作,一個月見面兩三次並未讓周遭的人起疑心,這段婚外情就這麼持續了五年,而在兩年前林家搬回台北後,對方也申請了調職,終於在一年前調職成功,自此之後王湘的重心與注意力不再放在家中。

 

「可是──她之前不是很……正常嗎?我記得小沐上學期有恢復帶便當啊?」

 

「哈……那大概只是她想要補償沐海吧!……她是有預謀地離開……家裡她的東西都不見了,就連女兒都……」林十崎邊說邊覺得自己要瘋了,他啞著聲音笑了一陣,才緩緩道:「就連女兒……都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前些日子他和妻子吵架時有時因為氣得無處可發洩,便一陣暴風似地進房拿兒子出氣,而兩個多禮拜前他從王湘口中知道了疼了四年的女兒居然是和外頭那個男的生下後,當晚他看見林沐海進了家門不由分說就是一陣痛打、摔牆,而造成了隔天齊子逸在林沐海手臂肩頭上看見的那一大片青紫。

 

「我沒辦法控制……」林十崎的聲音抖得像是要散了,「看到沐海的時候就會忍不住胡思亂想……懷疑是不是連他都不是我的孩子,……忍不住、忍不住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洩在他身上……我沒辦法控制、沒辦法控制!沒辦法控制!」邊說邊用力敲打自己的頭,懊悔又不甘。

 

嘆氣,齊大緣拉住林十崎自虐的手,說:「你這些話別對沐海說,他會傷心的。」

 

「傷心?」聲音拔高、尖銳諷刺,林十崎邊哭邊笑道:「就算我不說,他肯定也很傷心……我那樣打他!……我差點就把他打死了!」他垂下頭,用力扯著頭髮,說著對自己的控訴:「我不配當他的爸爸!我不配!我不配!嗚、不配不配不配──!」

 

「好了……」石春穗出言阻止林十崎的行為,最後忍不住高聲尖叫:「夠了!夠了!」用力拍桌還翻倒了桌上的咖啡。

 

「你這樣也解決不了事情!這幾天你冷靜冷靜,之後我們再商量要怎麼做對大家都好!至於小沐就先住我們家!」

 

「老婆,這樣……」

 

「閉嘴!他一個小孩子憑什麼把他捲入大人的是非之中?他被打得還不夠慘嗎?除非小沐堅持回來住,不然過幾天出院後就直接到我們家住!」

 

林十崎拉住還想要說話的齊大緣,苦笑,「這件事就這樣吧,我真的是需要冷靜、好好思考,我兒子……就拜託你們照顧了。」

 

「這是當然,不用你說我也一定會好好照顧他。」說完石春穗起身,「老公,走了。」

 

面對這件事石春穗的態度很強硬,在林沐海醒來後有跟他稍微談過,明白林沐海還是深愛著父母,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難堪的事實,無助又茫然,於是石春穗簡單地提起後續一些應對方法,林沐海聽了之後心想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最後便答應讓石春穗的提議。

 

也許是母性的堅持和愛打抱不平的個性,石春穗不容許任何人再傷害林沐海,說什麼都要將他收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保護。

 

而在林沐海住院的那幾天林十崎未曾出現,林沐海也沒有提起過父親為何沒去看他。

 

可以出院的那一天,石春穗再被醫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去領藥處領一些膏藥,吩咐幾日前已出院的兒子待在病房內,待會和林沐海一起回家。

 

齊子逸坐在病床前,看著林沐海身上被紗布、OK繃覆蓋的地方覺得刺目,語氣心疼地問:「還很痛嗎?」

 

「不去特別想的話就還好,走路的時後比較痛……你呢?」林沐海淺淺笑著,比了比齊子逸臉上的瘀青、手臂上的紗布和腳上的繃帶。

 

摸了摸手上受傷的地方,齊子逸皺眉說:「當然痛……但是沒你痛吧。」他拉起林沐海的手,輔過上頭的紅痕,有些彆扭、有些懊惱地道歉:「對不起,如果那時後能保護你就好了……就不會這麼痛了……」

 

「小逸,謝謝你。」

 

過了一會石春穗領著要回病房,朗聲道:「孩子們,車子在外面等囉,我們回家吧!」說著她拿起了已經收拾好的包包。

 

「嗯。」齊子逸扶著林沐海從床上起身,將對方的手環道自己肩上:「我扶你出去。」

 

到坐上車之前,林沐海搭著齊子逸一拐一拐地走出醫院,心裡為齊子逸的話和行為感到些微開心,暫時淡忘父母加諸在他身上的不愉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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